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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講來,你厲宏圖不是妄圖侵吞吳氏資財,而是合理合法了?”周瑩起身而立,怒目圓睜,口氣冰冷地說,“那麽請你取出先公同意你易號自立的文書,取出成都府衙準予你易號自立的文本來,讓我見識見識。”

厲宏圖自不敢取出偽造的吳尉文手書讓周瑩查看,更不敢拿出成都府衙同意他易號的所謂文本。他知道,一旦讓周瑩識破其中破綻,把他告上府衙,他就會面臨頭掉血濺的下場,但他又不甘就此敗下陣來,前功盡棄。鬥敗的公雞三伸頭,他要再一次反攻。於是也冷言相對說:“這是我厲某的私家事,你在安吳堡可以發號施令,但你現在是在蓉城總號,凡事由不了你,按照大清律條,女人不得插手商務,你雖是安吳堡主子,吳氏商號東家,但過問川花總號具體事務,卻是非法的,在我未見到朝廷準予你插手商務的批件前,恕我難以奉陪,請便吧。”

一直在旁冷眼靜觀事態之變的王堅,見厲宏圖耍起了無賴,公然撕破臉皮,下了逐客令,這才向前邁動一步,雙拳一抱說:“厲掌櫃,現在這裏的真正主子是吳府少奶奶周瑩,川花總號的東家還是少奶奶,明告訴你,少奶奶若沒有朝廷批件,我們絕不會千裏迢迢趕到蓉城來處理川花總號具體商務事宜。你如此態度對待主子,後果你想過嗎?”

“這裏是成都,不是安吳堡。”厲宏圖惱羞成怒,仗著自己有幾分蠻力,根本沒把王堅往眼裏放,見王堅出來說話,態度更加驕橫地說,“我如今是蓉城總號大掌櫃,川花總號已不存在,你算什麽?我請你們離去,已算是客氣了。”

“你若不客氣呢?”周瑩問。

“我便讓人把你們轟出門去。”厲宏圖說,“你最好不要逼我走這一步死棋。”

“你把川花總號全部賬項銀根交出來。”周瑩見已無商量余地,也撕開臉皮厲聲說,“如果川花總號財產沒有損失,我不再追究你圖謀不軌,否則,後果自負。”

厲宏圖想:易號自立之事走到如此地步,退,輕罰被掃地出門,重一點坐幾年牢,出來變成一個窮光蛋;進,保不準還能有一線生機,在威壓面前,周瑩保不準會示弱相退。既然善罷不能,那就武力解決,讓周瑩知道,我厲宏圖也不是好捏的軟柿子。想到此,他大聲喝道:“來人呀,把這一夥強人給我逐出門去。”

隨著厲宏圖的喝喊聲,十幾名手持棍棒的店夥計,先後跑上樓來,動手便驅趕周瑩和隨從家丁。

王堅怒喝一聲:“放肆,當著主子的面,爾等竟敢如此無理,誰再敢動一步,我定叫他手斷腳跛,死也不痛快。”

夥計們被王堅一喝,全定在原地,看看厲宏圖,又看看王堅,再看看周瑩,一時不知聽誰的是好。

厲宏圖見狀,心裏叫苦不叠,暗想,如果不能首先制服王堅,就無法驅走周瑩,驅不走周瑩,自己苦心謀劃的易號自立夢想就會落空。想到此,腳下一用力,人已滑到王堅面前,雙臂齊伸,使出擒拿手,就去擒拿王堅。心想,只要抓住他把他甩出樓窗,便能嚇住周瑩與她的隨從家丁,過了此關,再與之理會,到時強龍不壓地頭蛇,周瑩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休想在成都地界內打贏這場官司。

王堅見厲宏圖撲向自己,因不知他底細,怕一旦被他抓住無法施力,看看掌風將觸及自己雙肩時,身子一斜,腳下滑動,早閃躲在一旁。厲宏圖第一手抓空,反身又進,眨眼間,連進三招,都未能觸及王堅,他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絕不是普通的對手。厲宏圖此時氣運丹田,一聲吼,縱身飛腳,直取王堅面門。王堅見樓內地方狹窄,雙方打鬥,必將毀及房內家具擺設,誤傷夥計,因此只躲閃不予還手,數次閃避過厲宏圖進擊時,周瑩已看清了厲宏圖的拳腳路數,乘王堅躲閃留出的空間,突然滑步迎著厲宏圖的拳腳上前,怒道:“不知羞恥進退的老東西,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瞬之間,厲宏圖腦子裏轉了幾個念頭,若認輸,等於自己砸了自己的鍋,白白耗費了

心血,花了一筆冤枉錢;若與周瑩和她手下人等對抗,王堅那小子身手不凡,一旦栽倒在他手裏,今後還有何面目混跡江湖,立足於成都!進退兩難中,出手便慢了下來,此時偏偏被周瑩發現破綻,正當周瑩要飛腳將他踢翻時,王堅怕周瑩力量不足,踢不倒厲宏圖反受他借力打力之害,因此急轉身飛腿,直掃厲宏圖面門。

周瑩一見忙說:“不要傷及他要害,免得招惹是非。”

王堅聽到耳裏,半空裏收力,落地,改招來了個探臂撈月,弓腰蛇進,一把抓住厲宏圖腳脖,說了聲:“倒下吧!”厲宏圖人高馬大,遠不如王堅利索,本事也差得多,待腳脖被抓,才要下撲,想用餓虎撲食把對手壓在身下,不意王堅身手更快,疾步後退中手一用力,早把厲宏圖摔了個仰面朝天,重重跌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