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府院相爭(第2/3頁)

段芝泉搖頭道:“這不可能!他要了一個交通總長,兩個銀行總經理,再把徐州拿過去,幹脆,這個總裏給他做不是更好?”

段系不同於黎系形只影單的淒慘模樣,戶大人多,像是以搞當派為能的王一堂,福建曾一朗,河南王印泉等,或屬意於交通總長久以,或是一直想要做財神。更為重要者,兩行在趙氏之手,段系用款,就極不方便。

而今段是像正客多過像軍人,正客無錢,等於主將無兵。虎符握於他人之手,為將者自然食不甘味,對於趙冠侯的不滿,早已經到了極點。

可問題是魯軍重兵在手,段芝泉也沒膽子跟魯軍直面沖突。京畿要地,又在曹仲昆部隊掌握之中。投鼠忌器,段芝泉的怒火僅限於公府之內。

徐又錚笑道:“就是這個話了,這幾個月,魯票充斥於京畿。雖然眼下兩行恢復營業在即,但是以兩行管理人員的名單看,未來的共合、交通兩行,實際也不過是魯軍控制的木偶而已。交通部掌握全國鐵路、航路,孟思遠本人身上,又有著嚴重的南派烙印。依我看,趙冠侯這個人,雖然一手締造了各省聯合會,可是要說他是我們北洋的人,也未必可靠。他跟南方的軍務院的淵源,也不見得淺了。這個徐州,不能給他。”

“土地、職位為國家名爵,需由公府授予,怎能私相授受。如果芝翁開了這個先例,等於承認各省督軍有權出讓自己的土地官銜,天下將成三國、唐末那等諸侯割據的局面。比起洪憲帝制,更為惡劣。”

福建人曾一朗早就惦記這個交通總長的位置,不想被孟思遠搶了,對趙冠侯自是恨之入骨。現在也來幫小扇子的腔,在徐州問題上進行阻擊。

段芝泉搖頭道:

“問題是現在魯軍多半已經事實占領徐州,即使不把徐州給他,也得想個穩妥的方式,不能采取強硬對抗的方式。你另派人去接任,這個任命書誰敢接?去的人,不等於送死?再說我們的部隊現在並不占優勢,如果趙冠侯借機翻臉……”

“不會。再說戰爭剛剛結束,人心思和,他如果現在發難,就等於是直接對抗正府,破壞臨時越法,這個罪名他承擔不起。當然,我們也不能指望一紙電文,就把他逐出徐州。這份電文,只是個手段,而不是目的。皇城司胡同那位,早晚就是滾蛋的命,可是接著誰來組閣,這就是個大學問了。”

總統雖然只是蓋印機器,但是總要用一台順心的機器,才稱心意。段芝泉本來就與黎黃坡不對眼,加上徐又錚的關系,導致府院之間,矛盾極大,驅黎幾成定局。可是現在的局勢,也不允許有人身兼總裏總統兩職,按段芝泉的想法,自己擠走黎菩薩,自當取而代之,至於內閣總裏乃至整個內閣,也該由皖系組成。

可是這件事說易行難,顯然沒有那麽容易做到。徐又錚也道:“現在人心復雜,敵友莫辨,有些人心懷鬼胎,居心叵測。西南軍務院虎視眈眈,雖然袁項城死了,但是他們又不願意這麽輕松的交出兵權。這個時候,非要組一個皖系內閣不合適。即使請神牌,也要先請一尊可用的牌位,穩定北方局面。可是請來的人,必須保證聽我們的話,與咱們步調一致才行。再者,芝老想要有所作為,就必須下面各省督軍聽令效力,山東是個關鍵。這份電報,或者說徐州,就是咱們給徐州的骨頭,也是打他的棒子。至於是棒子還是骨頭,看趙氏自己的選擇決定。他要是願意支持芝翁,我們就再下一道電報,同意把徐州的地盤給他。如果他始終不支持芝翁,這徐州,雖然是魯軍占據,但是,我們堅決不予以認可。這就沒有法統可言。另外,那封命令上也有總統的簽字……我們可以說,這是黎菩薩的意思。”

徐又錚面露微笑“現在京城裏,勢力鼎足而三。黎菩薩擁有名位,不管怎麽說,命令總要總統蓋印才能生效,實在麻煩。汪聘卿雖然無權,卻憑空得了北洋督軍都盟主的寶座,白揀了個大便宜。我們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各省督軍,也需要小心應付。如果這一次,來個二桃殺三士,挑起聯合會與黎氏的矛盾,讓他們兩下相爭,不管結局如何,對芝翁都沒有壞處。”

段芝泉點點頭,可是隨後又搖頭道:“聘兄雖然不問世事,可是耳目通靈,怎能不知現在京城正局?他一紙電文,我們這點小心思,不是都用在了空處?”

“無妨,恩威並行,又錚這裏,還有個命令要下。”

他新擬訂的,卻是對魯軍將領的提拔命令。復行臨時約法之後,袁慰亭推行的巡按使制度不廢而廢,各省的政體改為督軍管軍政,省掌管民政的體制。山東的省掌始終懸空,這塊風水寶地,同時也是虎狼窩,誰也不敢隨便到那去送死。即使段系的人,也沒有膽子去冒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