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無神論者的意外死亡(第3/5頁)

因為她看到了王允臉上的愁眉。這樣的愁眉讓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其抹平。

雖然,到目前為止,貂蟬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法子才可以抹去王允臉上的愁眉,但有一條她是確信無疑的,那就是一定可以抹平。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是美女。

在這個世界上,“美女無敵”是千古不易的真理。貂蟬相信這一點,就像相信她一直以來天下無敵的容顏一樣,那叫一個堅定無比。

愛情是這樣一種東西

王允跪了下來。

向自己的養女貂蟬跪了下來。

這是牡丹亭畔的驚人時刻,而歷史也在這不為人知的一跪中悄然轉向。因為王允要用計了。

王允用計其實沒什麽稀奇的。他的一生就是計謀串起的一生。不過這一次,王允的計謀比較狠。他要用一個女人來打敗兩個男人。

準確地說,是要兩個現在為父子關系的男人心生猜疑,從而走向決裂。

並且,從計謀的終極效果來考慮,這樣的決裂應該是致命的。因為其中一個人手中的武器要惡狠狠地刺向另一個他稱之為義父的人,直至目睹其死亡。

執行此項計謀的唯一工具則是眼前這個美得驚動全世界的女人,貂蟬。

所以王允要向貂蟬下跪,向她的花樣年華下跪,向她從未有過並且再也不可能有的愛情夢想下跪,向一個國家的重量下跪,向歷史可能出現的激動人心的前進方向下跪。

當然,也向自己的命運下跪。

因為他再也輸不起了。這一回,王允不僅把養女的性命押上,還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說到底,對司徒王允來說,這是個只能贏不能輸的計謀。

呂布的眼神迷離了。

一般來說,呂布的眼神會在兩種情況下迷離:

喝醉了;遇到美女了。

但是現在,這兩種情況都不是。

出現了第三種情況,遭遇愛情。

這是在司徒王允的府上,兩人推杯換盞,狀極親密,只是呂布自己心裏知道,這樣的親密很不親密。因為它更多的只是社交場合上的虛情假意。所以狀極親密的背後是深深的寂寞。

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

貂蟬。

當時的貂蟬是個寂寞的舞者,從屏風後面幽幽舞來,像極了一個精靈。呂布以為,那是一個愛情的精靈。他的人生第一次被這樣的愛情精靈捕獲了。

貂蟬似乎也被愛情精靈捕獲了。兩人眉目傳情,一切盡在不言中。王允當下決定,要把自己的這個養女許配給呂布。王允說這話時言之鑿鑿,令呂布深以為然。

最後在床上真切地得到貂蟬身體的人只有一個人。

董卓。不是呂布。

呂布悵然若失。

悵然若失的呂布去找貂蟬,發現她看上去也悵然若失。由是,呂布更悵然若失了。

但是,這世界說到底不是悵然若失者的世界,而是先下手為強者的世界。董卓以其肥碩的身體和心滿意足的神情告訴世界,他是一個勝利者。

當然了,由於王允的用計,董卓到此時並不知道,呂布竟對貂蟬也感興趣。

何止感興趣,甚至還有愛情。

董卓不知道這一切,尤其不知道愛情這東西。這個年邁的老頭雖然明白:世界上最鋒利的東西不是刀,而是人心,卻不明白人心的極致是一種叫愛情的東西。

董卓不知道,他的脖子,現在離某種武器的距離只有0.01公分了。

這種武器,並非刀劍。它有一個拗口卻熟悉的名字。

方天畫戟。

人,到底是跑不過命的

鳳儀亭是一個風情無邊的小亭,坐落在董府的後花園裏。

它之所以風情無邊是因為兩個人的存在,呂布和貂蟬。

他們在幽會。幽會的他們風情萬種,像極了畫中人。

這是董卓不在的鳳儀亭,所以鳳儀亭畔的風情萬種就顯得落落大方,從容不迫。

但是,呂布看上去卻有一絲仿徨。

不錯,是仿徨。這是方天畫戟預備砍向董卓之前的仿徨。盡管貂蟬極盡嫵媚之能事,勸呂布舉起屠刀,殺向義父,可呂布始終為“義父”二字所困。

唉,“義父”二字困死人啊。如果自己親手殺死義父,呂布不知道,他的明天會怎樣?

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有沒有明天。

畢竟,這樣的世界,是絕對不容許大逆不道者存在的。

貂蟬也無計可施,當她唯一的武器愛情遭遇呂布的親情時,愛情落荒而逃。這是貂蟬無法改變的一個現實。

當然,在這裏,“愛情落荒而逃”不是一個抽象的說法,而是活生生的畫面。

因為隨後不久,呂布抱頭鼠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