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戰未央(第3/5頁)

幸好這條河上有一座木橋,可是不幸的是,這橋如今正被幾十個漢國士兵持著大斧正在拼命地砍著,進行著破壞。

楊浩前鋒轉過山腳,敲見正在拼命破壞著木橋的漢兵,立即呐喊著沖了上去。橋頭一個漢兵小校正掄著斧頭砍著橋柱,見此情景趕緊棄了斧頭奔向戰馬,他年紀不大,身形倒是矯健,一挺身躍上戰馬,從得勝鉤上摘下一杆大槍,回首大叫道:“我去阻敵,你等盡全力斷橋,多拖延他們一日,我們便有莫大的機會。”說罷帶著十幾個兵便悍然無畏地沖向楊浩所部。

“少將軍,少……”一個正埋頭砍橋的絡腮胡子擡起頭來急叫,那少年已領著十幾個親兵迎向楊浩的虎狼之騎,那絡腮胡子恨恨地一跺腳,把全身力氣都發泄到了橋柱上。

“哈哈哈哈……,這幾個人也敢向我們動手,漢國男兒,倒有幾條好漢子。”迎面沖來的先鋒是一群銀州兵,見對方一個少年,帶著十幾個兵丁,居然敢向他們撲來,這些銀州兵不禁大樂,那小將倒是使得一杆好大槍,手中大槍迎面一晃,“噗噗噗”一個金雞亂點頭,將兩名來不及招架的銀州兵挑落馬下。

可是雙方戰馬堪堪撞上時,這些銀州兵便一撥馬頭與他們錯身而過,這校尉挑傷了兩個銀州兵,大軍不斷沖來,已將他們淹沒在洪流之中,前方的銀州兵片刻不停殺向橋邊,人還未到橋頭,手中利箭已呼嘯而出,那些持斧的士兵來不及躲閃,當即便有幾人中箭。

那校尉有心擋住來軍,可這山角轉過來是一片開闊地,並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他只區區十幾人,如何擋得住這麽多兵馬,眼見橋頭士兵被籠罩於箭雨之下,他有心撥馬維護,可是四面八方都是銀州鐵騎,他們被包圍在中間,已是進退兩難了。

“報,大帥,前方橋頭有漢兵斷橋。”

楊浩驚道:“可曾護住了橋梁?”

那探馬道:“幸虧我軍到得及時,毀橋的漢兵盡被射死,橋梁只砍斷了一截,想要修復尚不甚難。”

楊浩這才寬心,說道:“李將軍,咱們去看看。”

當他們趕到前面時,這場短暫的遭遇戰已經結束,雖說狹路相逢勇者勝,可是彼此實力也不能相差的太過懸殊,那少年校尉只領著十幾個兵,如何是銀州兵的對手,他手中一杆大槍雖然刁鉆毒辣,連先鋒官李指揮都險些著了他的道兒,可是畢竟兵微將寡,此時十幾條人槍都已被放倒了。

盡管如此,楊浩趕到時還是大吃一驚,銀州兵雖然先後敗於慶王和他的手中,其實倒無關銀州兵的戰鬥力,戰爭較量的絕不僅僅是戰士的武力,平心而論,銀州兵的騎射功夫並不比契丹鐵騎遜色,可是這場倉促的遭遇戰,銀州兵以多戰少,放平這十幾個人,居然付出了三十多個人的傷亡。

李指揮被那小校尉一槍挑破了戰袍,若不是一個墮馬的士兵及時揮刀砍斷了那漢軍校尉的馬腿,那校尉馬失前蹄,大槍失了準頭,這一槍就刺得他腸穿肚爛了,因此火冒三丈,那校尉已被刺傷墮馬,他仍掄著馬鞭死命地抽打,馬鞭呼嘯,抽得那小校尉遍體鱗傷,那小校倒也堅韌,居然咬牙忍著,不曾發出一聲慘呼。

“好了,住手!”楊浩和李一德趕到,見那小校尉才只十六七歲年紀,眉目還稚嫩的很,心中有些不忍,便高聲制止。李指揮見是大帥和家主到了,又狠狠地抽了一鞭,這才憤憤地迎上前去:“大帥,屬下見來敵寥寥,一時大意,吃了大虧……”

楊浩擺手道:“護住了這橋,就是大功一件,將軍勿需自責。”他與李一德策馬向前,先察看了那木橋,這橋建得倒結實,只被這些漢兵砍斷了中間一塊,豁口不過五尺左右,就算不用再往河道中打樁,只要鋪平了這段豁口,也足以保證大軍通過,二人這才放心。

橋上,釘了無數的箭矢,那些正持斧破橋的士兵大多是被利箭射死的,亂箭齊下可不分是什麽要害,胸腹手臂中箭者有之,怒口大張,箭矢射入口腔,甚至穿透眼睛的也有,死狀好不淒慘,二人不想多看,撥馬又趕了回來。

到了那些阻敵的漢兵面前,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倒了十余具屍體,有的已被斫得爛泥一般,地上只有那員少年校尉和一個三旬上下的士兵還活著。少年腹部中了一槍,此時已手捂腹,鮮血自掌縫中汩汩流出,他卻咬著牙齒一聲不吭,另一個三旬士肩頭中了一箭,腿上被斫了一刀,更是疼得臉色慘白。

楊浩提馬上前,繞著這兩個兵轉了一圈,微帶笑意地贊道:“區區十幾個兵,居然敢迎上來阻我大軍去路,好膽魄。”

那校尉怒視著他,大聲道:“你要殺便殺,說甚麽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