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亂拳打死老師傅(第2/4頁)

吳娃兒站在碼頭上風情萬種地一撫鬢邊發絲,向河中一艘三層的畫舫做了個手勢,早已候在船頂上的杏兒姑娘立即再向遠處施放燈光信號,一道道山光從普光寺碼頭徑直傳進城內,須臾之間便進了知府衙門。

得到信號的楊浩等人裝束整齊,一擁而出,府衙院中還站了許多弓手步快,剩下的禁軍侍衛也都候在那裏,楊浩、程羽、慕容求醉等人各領一標人馬,依著事先計劃大開府門而去……

……

泗洲知府鄧祖揚被魏王趙德昭的一連串行動驚呆了。

先是魏王派楚昭輔來找他,要他下令調集三班衙役、弓手皂隸,一概聽候吩咐,鄧祖揚雖不解其意,卻也照辦了。緊接著楚昭輔便率人突然殺奔洪澤湖畔的普光寺去了,沒多久,剩下的人便被楊浩、程德玄等人全部帶走,也不知分頭去拿什麽人了。他身邊只剩下站班衙頭、主簿幕僚等寥寥幾人,作為泗洲知府、牧守一方的主官,他對整樁行動竟一無所知,驚訝之余心中自然不無憤慨。

鄧祖揚正發呆的功夫,泗洲通判陳暉帶著觀察衙門的皂隸來了。各地知府與通判的關系一向比較緊張,因為通判負有監監督知府的責任,盡管這只是通判的職責,但是卻也造成了知府與通判的隔閡。

鄧祖揚與這位陳通判一向沒甚麽私交,他正坐在大堂上發呆,考慮要不要去官船上見見避不露面的魏王,忽見陳暉來了,忙起身道:“陳通判,何故到衙,怎也不要人通稟一聲?來來來,快給陳通判看座。”

陳通判板著一張臉向他施禮道:“下官陳暉,參見府台大人,下官有公務待辦,就不坐了。”

鄧祖揚一呆,問道:“甚麽公務?”

陳通判面無表情地道:“奉魏王之命,拘捕知府衙門三班都頭劉安之、拘捕知府衙門賬房先生劉書晨、抵捕府台大人內管事劉全。來人啊,把他們給我帶走!”

眾衙差皂隸轟應一聲,撲上來把呆若木雞的劉安之和劉書晨摁翻在地,登時捆了起來,另有幾個直撲後院,鄧祖揚變色道:“陳通判,這是何意?”

陳暉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下官也是聽命從事,還請府台恕罪,告辭!”說罷袖子一甩,揚長而去,好似在這兒多呆一刻都會沾上一身晦氣,走得是急急如風。

“官人,官人,陳通判吃了吞天的膽子,怎麽到咱府上來拿人了,劉全再有什麽不是,咱們自己不能處治麽,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陳暉也太不把官人你放在眼裏了。”

劉夫人氣得臉面通紅,也顧不得這是官衙大堂,不是她的私宅後院,徑直闖了進來,鄧祖揚直勾勾地看著堂外,只覺似乎發生了什麽對他不利的大事,偏生毫無頭緒,心中茫然的當口兒,對夫人的叫罵便未聽進耳中。

一個素與劉書晨交好的府衙幕僚趕緊迎上去,在劉娥耳邊低語道:“夫人噤聲,好象是出了大事了,陳通判一行人是被魏王千歲派來的,他們不止捕了劉全管事,還拿了劉班頭和……和劉帳房。”

劉書晨是劉夫人的幼弟,素來受她寵愛,一聽這話恍若五雷轟頂,她一把扯住鄧祖揚,哭叫道:“甚麽?還……還捉了我兄弟?官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鄧祖揚失魂落魄地站著,任她扯著自己的袖子搖晃,半晌才緩緩說道:“發生了什麽事?我也蒙在鼓裏,一無所知。發生了什麽事?”

他轉向夫人,直勾勾地看她,一字字問道:“他們……他們瞞著我到底幹了些什麽不法的勾當,你說,你說?”

劉夫人從未見過丈夫這樣可怕的臉色,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隨即卻跳將起來道:“我劉家的人都是忠厚老實的莊戶人出身,能幹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你說?你說?我們就在這泗洲府衙住著,若他們幹些什麽不法的事兒來能瞞得過咱們,還能沒人對咱們講?你說他們能幹些什麽不法的事兒來?”

鄧祖揚臉頰抽搐了幾下,緩緩搖了搖頭:“劉忠放錢取息,那也罷了,何以那麽巧,人家的債還不上,他想占人家的地、納人家的閨女為妾時,人家的田地就無緣無故遭了水火之災?我一直在擔心,生怕他利令智昏,幹出喪天良逆國法的事兒來,若那火真是他放的,他這一遭兒會這麽幹,那就沒有旁的惡事了?”

他忽地轉首望向衙中主簿顧長風,問道:“顧主簿,本府讓你查問劉忠的事兒,你查的如何?”

顧主簿心中打了個突兒,他可不知鄧祖揚會不會就此倒台,若是得罪了他的家人,以後在泗洲還如何做事,於是便小心答道:“呃……,屬下認真查訪過了,旁的事……倒是不曾聽說,至於劉忠迫娶胡家姑娘,屬下查訪來的情形是:其實劉忠只是見那姑娘貌美,心生愛慕之意,所以才想納她為妾,消了胡家的債務。胡家既還不了債,又不肯與劉忠攀親,劉忠這才說了幾句重話,卻也沒有甚麽舉動,自受了大人責備之後,他已將債票轉讓了出去,不再插手胡家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