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奪取小勃津(第2/3頁)

阿弩越城上的唐軍驚呆了、朅師軍驚呆了,甚至連過橋到一半的吐蕃軍也啞了口,不知所措地停住了腳步,是進!還是退?新修的藤橋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

但唐軍卻沒有任何遲疑,他們的目標直奔新修的藤橋,那裏也是朅師人用重軍防護的地方,李清的大軍在昨日便抵達了阿弩越城,但他沒有立即出擊,他在尋找最佳的戰機,奔波千裏的虎沒有吃到肉是絕不甘心的,他不屑於軟弱的朅師人,他要重溫往日沙州的輝煌,他要讓吐蕃軍飲恨在娑夷河谷,不管它是一萬人還是十萬人。

在犀利的唐軍精銳面前,朅師人骨子裏對大唐的恐懼開始發作了,他們兩腿發軟,戰戰兢兢地迎戰,但在他們眼前迎面而來的是排列整齊人墻,一把把雪亮陌刀在他們眼前翻飛,人數雖然只有數百,但氣勢如山倒,血肉、斷肢瞬間在空中飛舞,哀嚎聲、歇斯底裏的恐懼叫喊。

這是李清特地帶來的五百陌刀手,由豆盧軍的陌刀將田珍和荔非元禮率領,他們是一只鐵拳,在攻堅時將發揮特殊的作用,荔非元禮在去年重返豆盧軍,但他一直不得白孝德的重用,憋屈了近兩年,一直到李清回來,此刻,他象一頭狂暴的猛虎,在朅師軍中劈開了一條血路,直沖上藤橋,他兇惡無比的相貌和殘暴地屠殺,令人敵人心顫膽寒。

部署在橋頭的朅師軍約三千人,大多是步兵,由於吐蕃人開始渡橋,大部分朅師軍已經撤回到大營,開始做進攻阿弩越城的準備,此時還剩一千人左右,這就是李清所等的最佳戰機。

唐軍的突然殺出令留守在橋頭的朅師軍措手不及,加之百年來對大唐臣服形成的怯弱,就儼如背主的家奴,在威嚴的主人面前,等不到大營的主力過來援助,他們心理在瞬間便崩潰了,他們丟盔卸甲、丟掉兵器向大營潰逃。

李清並不在意朅師人,他的重點是吐蕃軍,此時,被激發出殺性的吐蕃人即將沖到橋頭,最近的離橋頭已不足二十步,已經可以看見他們血紅的眼睛,可以聽見含糊不清地瘋狂的叫喊,拆橋已經來不及了。

“陌刀手堵住!弓弩手上!”

“刀盾軍護外圍!”

命令簡短而急促,但唐軍立刻隨命令迅速地變化陣勢,動作幹凈整齊、準確到位,和中原的府兵不同,安西(包括豆盧軍)的士兵大多是世襲的軍戶,也就是職業軍人,他們遠比普通的士兵訓練有素,加上裝備精良,所以安西的兵力雖不多,卻能稱雄西域,就是這個緣故。

隨著李清的一道道命令,五百陌刀手迎敵而上,堵死了吐蕃軍唯一的通道。

‘蓬!’地一聲,兩支軍隊猛烈相撞,激起的不是浪花,而是漫天的血霧,藤橋劇烈的搖晃起來,不時有人被殺跌下山澗,慘叫聲在山谷中回蕩,顯然地形對唐軍更加有利,二裏長的藤橋上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吐蕃軍,他們在對岸的總兵力達到三萬人,而唐軍只有數千人,只要能沖上岸,那勝利就屬於他們。

但現在的情形絕不是人數多就能取勝,路只有窄窄的一丈寬,最多只能容五人並肩通過,盡管他們野性發作,盡管他們的怒火要熔化一切,可惜他們對面是大唐最兇猛的軍種陌刀軍,重鎧、長刀,是吐蕃人長劍所無法匹敵。

更要命是分布在兩旁的一千弓弩手,他們有世界上最先進的弓箭,尤其是專門針對吐蕃人鎖子甲而設計透甲箭更為犀利。

南霽雲在左、荔非守瑜在右,兩人仿佛競賽一般,各領五百軍控弓發箭,千弓同張,萬箭齊發,霎時之間,矢如雨注,箭若飛蝗,就算吐蕃人用盾牌左右護衛也難以抵擋殘酷的鋒鏑噬血,百步內,幾輪箭後藤橋上便空無一人,後面的吐蕃軍無不魂飛魄散,掉頭便跑,但已經來不及了,唐軍砍斷了藤橋,隨著藤橋下墜,數百名吐蕃士兵最終沒有能逃回對岸,全部喪身娑夷河。

隨著藤橋被再次砍斷,戰爭天平迅速倒向唐軍,不等阿弩越城內的唐軍出來夾擊,李清的東路軍便已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朅師國軍殺得大敗而逃,此一戰,殺死朅師國軍五千余人,俘虜三千人,只有不到千人逃回朅師國,而唐軍僅損失二百余人,可謂戰績輝煌。

近午時分,阿弩越城外一片寂靜,李清站在一座小山岡上掃視戰場,唐軍有的在清點物資、有的在救助傷員,一隊一隊的俘虜從山岡下垂頭喪氣走過。

“都督,你找我嗎?”荔非守瑜聽見李清召喚,大步走上了山岡。

李清見他滿臉興奮,不由微微一笑,問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這小勃津如何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