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河令第三十六章 痛擊(第4/8頁)

果不其然,嵬名虛才一出手,宋軍那面,已有移軍的跡象。

夜月風已傳令夏軍準備出擊,就在這時,後軍突然亂了起來,夜月風急怒,扭頭望過去,見篝火雖起,照不到沉沉遠處。冷風勁吹,掀起浪潮湧動。

那湧動的浪潮,如水面波紋般,一圈圈的向夏軍中擴展。

夏軍的中軍已亂。

夜月風不明所以,喝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兵士急急前來稟告,“夜月將軍,突然有敵軍從西南殺了過來……我們擋不住。”

話音未落,又有兵士奔來,叫道:“夜月將軍,有敵軍從西北殺過來了……我們損失慘重。”

夜月風心中凜然,已隱約明白什麽,不等下令,就見到身後西北、西南兩向,均起了騷亂。緊接著,夏軍的隊伍如巨石投水,冰刺寒夜般,現出了兩道縫隙。

有兩隊兵馬倏然冒出,割裂了夏軍的陣勢。

西北沖來的兵士,均是身著皂衣,手持長槍,斜背利刃,奔勢如箭。暗夜中,長槍勁刺鋒行,排成如滿是尖釘的鐵盾。那由長槍組成的鐵盾每次刺出去,總能帶來無數悶哼慘叫,鮮血嬌艷。

為首的那人,劍鋒般的目光,已向夜月風望過來。

那人正是戈兵。

戈兵已帶十士中的陷陣之士,突破了夏軍在西北向的防禦。

西南沖來的兵士,全部身著黑甲,手持單柄長錘,錘頭布滿了狼牙般的勾刺,背負寬刀。他們在黑暗中,有如幽靈般驀地湧出,手中長錘揮舞,如雷公行法。

那些兵士,或許沒有陷陣之兵的銳利,但有磅礴如山崩般的威勢。

鐵錘勁落,砸人人亡;鐵錘揮舞,擊馬馬飛。

為首那人,手持巨錘,狂野的目光,同樣向夜月風射來。

那人正是暴戰。

暴戰已帶十士中的勇力之士,突破了夏軍西南向的防線。

夏軍騎兵猝不及防,陣腳大亂,一時間展不開有利的沖擊,落入各自為戰的噩夢之中。

夢難醒,狂風湧。

戈兵、暴戰撕裂了夏軍的陣型,已對夜月風形成了合圍之勢。夜月風一顆心沉了下去,他們由布局的獵人,驀地變成了陷阱中的困獸。

狄青有詐!

那狄青到底傷了沒有?夜月風很懷疑,但他無法再想下去,因為戈兵、暴戰帶來的沛然的壓力,已讓他如履薄冰。

狄青絕對有傷,狄青若沒有傷,絕對不會動用弩箭,也不會藏身馬腹。嵬名虛想到這點的時候,戰意高漲。

殺了狄青,他嵬名虛就可稱霸夜叉部,甚至榮登龍部九王之列!

兩馬交錯之際,嵬名虛再次出招,黑夜煙籠,蕭蕭朦朦,此刻,正是他出手的絕佳機會。嵬名虛落馬、縱越、陡化三影,已到了狄青的面前。

嵬名虛是虛空夜叉,這一縱,幻化成虛,以無限的空,罩住了狄青。

夜叉部各有絕學,嵬名虛這一招,本叫一氣化三清,在霎時間,可幻化三道人影,虛虛實實,讓人無法分辨。

這本是海外忍術、藏北密教的綜合之法,詭異無邊。

嵬名虛已聽到了夏軍的騷亂,知道事情有變,他必須盡快、盡力的解決了狄青,才能應付其他。

他不信狄青能應付他的障眼之術,他的衣衫幻化出的身影,已兜住了狄青的前方。他借煙凝氣變化的第二道身影,已到了狄青的眼前。

而他真正蓄力的一擊,就在狄青的身後。

嵬名虛已到狄青身後,驀地心中微寒,他只見到一件衣裳,一個青銅面具掛在了馬腹下,狄青不在。

狄青沒有藏在馬腹下?

嵬名虛想到這裏的時候,就見到一道光。

光如月、光如冰、光如明月映冰。冰河遼闊,肅殺蒼茫,就那麽照下來。一切幻影,皆被照滅。

今晚陰,本無月,哪裏來的這麽寒亮的月光?嵬名虛想到這裏時候,思維斷裂,見到明月染血。

血是嵬名虛的血,月非月,是刀光,是狄青手上的刀光。狄青目光如刀光,盯著嵬名虛飛起的人頭,只說一句,“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咚”的聲響,人頭滾落,嵬名虛的眼睛還是睜著的,似乎已明白。

狄青沒有傷,若是傷重的狄青,劈不出這麽冷亮的一刀。

嵬名虛用了一氣化三清之法進攻狄青,狄青亦是用的障眼之法,掛面具於馬腹下,沖天而起,給了嵬名虛致命的一刀。

嵬名虛一直以為得計,因此已有驕傲,而他,就敗在驕傲之下。他若沉靜下,本能發現那馬腹下,不過是幻影。

你有行無奈之事的借口,我亦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