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一個符號化偶像背後的真實故事(第4/5頁)

“幹什麽?你要殺我嗎?”

“坐下!可憐的家夥。”

事後,馬裏奧·特蘭向內政部長安東尼奧·阿格達斯坦言:“他的眼神幾乎讓我崩潰,給我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

特蘭在猶豫。

切知道他到時候了。開始發泄胸中的怒火。

“開槍吧!您要殺的是個男子漢!殺我啊!殺我啊!”

特蘭仍沒扣動扳機。

切的火更大了,開始罵他。

“婊子養的,殺我啊!殺我啊!……”

“你才是婊子養的!”這名士兵好像緩過神來了,他的卡賓槍響了。第一槍打中了切的右前臂。

這名遊擊隊員將手放進嘴裏咬住,好像是想把血止住。

這槍打傷了他的前臂和裏面的肌肉,子彈穿過一根近1厘米粗的血管。

一注血噴出來濺到了特蘭的衣服上,當傷在動脈血管時,左心室收縮壓力會使血噗噗向外噴。

失血和劇痛使切頓感天旋地轉,站立不穩,倒在地上。盡管沒有失去知覺,但摔得很重。馬裏奧·特蘭心想大量失血足以要他的命,於是就從房屋裏走了出來,外面是一群士兵和拉伊格拉居民。一個士兵對他說:“笨蛋!回去給他一梭子!”

馬裏奧·特蘭聽了他的話又走進屋裏。切倒在地上,痛苦地蜷起了身子,看到這位軍人進來,說:“痛快點兒!”

第二聲、第三聲槍響。一槍穿透切的左肋,卻沒有傷到心臟,另一槍穿透頸項,子彈又飛到墻上,鉆了進去,震落一些墻土。

格瓦拉遺體照片,有修女看了說,很像耶穌

因為萬卡見他還活著,口朝下,發出臨死前的呼嚕呼嚕聲,於是踢他一腳,讓他口朝上。隨即馬上開了一槍,槍口距目標不到1米,直接對準心臟。幾個小時後,就是這個子彈孔幫助我判定出了他死亡的原因。

切所中4槍之間相隔多久?雖很難精確計算,但不會超過1分鐘,因此切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死去的。而且當腦部沒有中彈,因失血造成死亡的情況下,生命的持續時間和失血量成正比。由於最後一槍擊中心臟,使血流入腦部,切是在最多不超過4分鐘內死亡的。

致命的一槍穿透心臟和肺。幾秒鐘後,一股鮮血從他嘴角掛落下來,緊接著肺部的氣體和血液結合的混雜物不斷從口中噗噗噴出。

切就這樣死了。

7

格瓦拉的遺體被秘密運送到附近城市的一所醫院向外界展示。

為了證明處決的就是格瓦拉,玻利維亞政府切下了他的雙手,以便用指紋等相關證據證明他的身份。最後,格瓦拉的遺體和多具屍體被秘密埋葬在一個軍用機場裏,後來被運回古巴。

1997年10月9日,是格瓦拉遇難30周年的日子,古巴國務委員會發出通知,確定當月11日至17日為國喪期,並確定將格瓦拉的遺骨以國葬的規格安葬在他生前戰鬥過的聖克拉拉。

11月14日,格瓦拉遺骨被移送聖克拉拉。當天,哈瓦那通往聖克拉拉的公路實行管制,任何閑雜車輛不得通行。聖克拉拉數十萬群眾湧向靈車經過的路旁,靈車經過之處撒滿鮮花。

17日上午9時,安葬儀式開始。格瓦拉的遺骨被安放在格瓦拉廣場中,同時被安葬的還有6名遊擊隊員的遺骨。卡斯特羅在葬禮上發表講話,頌揚格瓦拉對古巴革命的傑出貢獻,稱贊他是革命者和共產黨人的楷模。

葬禮結束時,卡斯特羅親自點燃了格瓦拉靈前的長明燈。

饅頭說

周恩來同志曾對格瓦拉的遊擊戰術有過這樣的評價:[2]

所謂格瓦拉的“遊擊中心”,就是跑到那裏放一把火就走。就像我們的盲動主義似的,脫離群眾,沒有黨的領導。這種思想,在世界上相當一部分群眾中有影響。……古巴的武裝鬥爭成功是帶有偶然性的……他們不是依靠長期堅持武裝鬥爭,建立農村根據地,以農村包圍城市,來逐步取得勝利的。自從這個偶然性勝利以後,他們又想在拉丁美洲甚至非洲到處用這種方式推翻親美政權,必然不會取得成功。

看得出,中國的領導人對格瓦拉的評價並不高。

但這並不妨礙格瓦拉成為過去半個多世紀以來,全球最知名的人物形象之一。

無論是在紐約還是在倫敦,在上海還是在東京,在莫斯科還是在開普敦,格瓦拉的肖像早已風靡全球,出現在數以百萬計的T恤、海報、馬克杯上。他的“波普形象”,早已超越了各種意識形態和各種陣營,成為全世界不少人共同的精神圖騰——哪怕,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並不了解他。

這是為什麽呢?

在我個人看來,格瓦拉作為一個符號的風行,固然有20世紀60年代在西方開始萌芽的激進主義思潮以及左派風尚作為背景,但更多觸動人內心的,還是他不斷放棄優渥的生活條件,義無反顧地投身到自己的理想事業中去的那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