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派別的分裂(第6/6頁)

這時的雅各賓俱樂部,已經變為一個群眾集會的場所。看到俱樂部性質的改變,一部分元老離開了,創立了一個類似原來俱樂部的協會,稱為89年俱樂部。它在議會中占有優勢,領導者是西哀耶斯、夏普利埃、拉法耶特、拉羅什富科等人。擁有人民基礎的雅各賓俱樂部的領導者則是拉梅特和巴納夫。看到這兩個擁護新制度的俱樂部,反對革命的貴族一派也成立了俱樂部與之抗衡,先是叫作“無黨派俱樂部”,後來又更名為“王政俱樂部”。他們想采用分發面包的方式爭取群眾的支持,但是群眾視之為反革命機構,根本就不接受,還多次擾亂俱樂部的會議。1791年1月,這個俱樂部迫於群眾的壓力被市政當局查封,終於壽終正寢。

米拉波之死

由於國王幾位姑母的出走,群眾變得十分不安,他們擔心宮廷正準備另一次出走。為防止國王從與杜伊勒裏宮相通的萬森城堡的望樓出走,群眾紛紛到萬森去拆除望樓。這種擔心不是毫無來由,反革命分子正想趁亂把國王劫走。就在這時,國王被沖進杜伊勒裏宮的六百多名武裝人員劫持,他們企圖挾持國王出走。拉法耶特及時率領國民自衛軍趕到,挫敗了敵人的陰謀。群眾被驅散,宮中的反革命分子也被繳械。經歷了這次事件,人們對路易十六可能的出走更加警惕。當路易十六要到聖克盧去時,群眾和禁衛軍便出面阻攔。為防止國王出逃,議會在宣布國君不可侵犯的同時,也宣布了國王不得出亡國外,否則立即失去王位。

當時有很多的逃亡者,議會想用頒布法令的方法來制止逃亡,卻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任其逃亡,將會威脅國家安全;如果嚴加管制,又成了對人權自由的侵犯。基於不同的利益出發點,議員們分為三派,一派人袒護逃亡,一派人只關注人權,一派人又只關心國家安全。三派勢力對制定什麽樣的法令各持己見。有人提出一個辦法,剝奪所有逃亡者的公民權,沒收他們的所有財產。米拉波認為,這項提議過於苛刻,好像與以嚴酷著稱的《德拉古法典》一樣。就當時的國內外形勢而言,還沒有嚴峻到必須采取這種手段的地步,議會最終沒有采用這個辦法。幾天之後,也就是1791年3月2日,米拉波因操勞過度不幸離世,全國上下一片哀悼。巴黎人民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並把他安葬在以“國士墓”命名的偉人公墓。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革命。他的勇敢精神,幫助革命取得了成功;他的冷靜判斷,幫助革命少走彎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每當議會中有什麽爭執不下的討論時,人們還不自覺地望向他曾經的座位。米拉波的死,對革命來講未必是件壞事。因為他既想鞏固王位,又想加強革命。實際上,萬一他真的行動起來,不是王權壓倒革命,就是革命消滅王權,想要兩全其美,根本是不可能的。

從1789年10月5日、6日到1791年4月,國民議會完成了對法國政壇的改組;宮廷方面,在進行了陰謀活動的同時,企圖出逃外國;特權階級方面,在沒落之後,十分想恢復往日的榮耀,他們企圖推翻新制度,恢復舊天地。貴族方面,更是抓住一切機會反對革命,包括慫恿臨時法院抗議高等法院復會、挑撥各等級反對廢除省制、策劃新的選舉擾亂各郡的組織、要求議會解散、煽動軍官叛變等。然而他們的反抗全部失敗,於是不得不逃亡國外,發動歐洲其他國家來反對革命。僧侶方面,極端不滿對教會財產的處理辦法和有關教會的新制度。為了反對新制度,他們制造暴動,甚至利用宗教分裂來掀起暴動。這段時期,各派的分裂日趨明顯,反革命勢力積極籌備國內戰爭和國外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