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新時代女性”,真的要拿生命來換?(第5/6頁)

寫給唐季珊的是:“季珊:沒有你迷戀‘×××’,沒有你那晚打我,今晚又打我,我大約不會這樣做吧!我死之後,將來一定會有人說你是玩弄女性的惡魔,更加要說我是沒有靈魂的女性,但那時,我不在人世了,你自己去受吧!過去的織雲,今日的我,明日是誰,我想你自己知道了就是。我死了,我並不敢恨你,希望你好好待媽媽和小囡囡。還有聯華欠我的人工二千零五十元,請作撫養她們的費用,還請你細心看顧她們,因為她們惟有你可以靠了!沒有我,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了,我很快樂。玲玉絕筆。”

關於這兩封遺書也有爭論,有不少人認為是真的,但也有人認為是假的,是用來攻擊唐季珊的。

不過,唐季珊司機後來的回憶應該不假:3月7日晚上回家路上,唐季珊和阮玲玉在車內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回家後唐季珊不讓阮玲玉進家門,阮玲玉一直坐在門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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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書的真偽難辨,但阮玲玉的葬禮還是要舉行的。

1935年3月14日,阮玲玉的靈柩從上海萬國殯儀館移往閘北的聯義山莊墓地。阮玲玉生前的好友差不多都到齊了,將近300人。

下午1點10分,由金焰、孫瑜、費穆、鄭君裏、吳永剛、蔡楚生、黎民偉等12位當時中國電影界的大腕,將靈柩擡上靈車。

那天送葬的隊伍排成長龍,靈車所經之處,沿途夾道的影迷和老百姓多達30萬人。美國《紐約時報》駐滬記者在驚奇之余,寫下了“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哀禮”的報道。文中還配發了一幅插圖,送葬行列中有一壯漢,頭紮白布,身穿龍袍,其寓意為“倘若中國還有皇帝的話也會前來參加葬禮”。

更讓現在人多少有些不解的是,還有不少影迷,隨阮玲玉而去。

上海戲劇電影研究所的項福珍女士,聽聞噩耗,隨即吞服了鴉片自殺;紹興影迷夏陳氏當天吞服毒藥自殺;杭州聯華影院女招待員張美英也因痛悼阮玲玉服毒自盡。

單是1935年3月8日這天,上海就有5名少女自盡,其他地方的追星成員也有多位自殺——可能因為阮玲玉扮演的新時代女性形象一直鼓舞著她們,而阮玲玉的自殺,崩潰了她們的信念,因為她們留下的遺書內容大同小異:“阮玲玉死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阮玲玉

魯迅在阮玲玉自殺身亡後,也專門寫了一篇《論人言可畏》,其中開頭就有一句說阮玲玉的死:“不過像在無邊的人海裏添了幾粒鹽,雖然使扯淡的嘴巴們覺得有些味道,但不久也還是淡,淡,淡。”

饅頭說

關於阮玲玉的死,長久以來,大家一直津津樂道的是“人言可畏”。

這裏不爭論遺書的真假,因為我贊同輿論環境的傷人,但我想聊聊阮玲玉的性格。

阮玲玉的遭遇無疑是值得同情的,但她的性格同樣也是有缺陷的——盡管這與她成長的環境和背景有關,並不能全怪她。

延伸開來,正好想說說,有些女性有時候在感情上往往會有三個症狀。

第一個症狀,叫“愛情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又稱“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征”,比如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他們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裏,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他們便不勝感激。他們與劫持者共命運,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於是,他們采取了“我們反對他們”的態度,把解救者當成了敵人。

所以,我們有時候會看到,有的渣男明明把自己的妻子(女友)折磨得死去活來,你去指責那個男人時,他的女人反而會最先跳出來:“這是我的男人,要你管?!”

第二個症狀,叫“山魯佐德情結”。山魯佐德是《一千零一夜》故事的女主角。皇帝每晚都要召一個少女進宮,第二天早上殺掉。宰相的女兒山魯佐德為了終止殺戮,自願進宮。她每天晚上給皇帝講一個故事,一到關鍵時刻就打住不說,第二天晚上接著講,一連講了一千零一夜,最終打動了皇帝,成了他的愛人。

很多女孩心中都有個“山魯佐德情結”,希望在自己的生命中會出現一個壞壞的王子、花心的總裁、校園的惡霸、不羈的浪子,甚至是痞子或壞蛋,而堅信自己會感動他、感化他,成為渣男的最後一個女人、愛情的歸宿。

第三個症狀,叫“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羅密歐與朱麗葉兩家是世仇,他們的愛情遭到了兩個家族的極力反對,但越這樣,他們倆反而愛得越深,直到殉情。有些女生,當家人和周圍朋友都勸她與渣男分手,這反而刺激她更堅定地要與他在一起,到最後,不知道是為了愛情,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反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