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頁)

徐宴回了一禮,收拾完了以後,蘇毓便帶著伴手禮給去一一拜訪了左鄰右舍。

原先蘇毓不清楚情況,只以為梨花巷子這裏只是讀書氛圍比一般的巷子濃厚些,這左鄰右舍走一圈以後才曉得。梨花巷子不是什麽普通的巷子,這是金陵城有名的讀書人聚集地。通俗易懂的說,這就是整個金陵城除了金陵本地人和達官貴人以外外地讀書人居住的巷子。這裏頭出過進士,還不止一位。

這年代還沒有學區房的說法,但孟母三遷的故事誰都聽說過。只要想在讀書這一條道上走出點名堂,外面的人擠破頭也想賃這裏的屋子。這般一來,租金如何不漲?

甚至有些孤注一擲的人家,為了在這巷子裏住下去,家裏的婦人起早貪黑地給富貴人家漿洗衣裳賺那點辛苦錢貼補家用。一家人勒緊褲腰帶地賴在這裏,就盼著能蹭這巷子的福氣,不說進士了,便只是考取個舉人的名頭也是好的。

蘇毓聽了這一圈,仿佛又回到了現代,那種拼死拼活也要買學區房的既視感。

還有婦人看在蘇毓送的伴手禮還不錯的份上,抓著蘇毓的胳膊就一臉真誠地告誡她:“你可得看好了你家那位,這相貌也太不一般人了!你雖長得也不錯,但到底比不得十六七歲的姑娘家鮮嫩了。往後可得用點心伺候好家裏的相公。否則就是男人一旦生了外心,有你這張臉,哪怕內裏是個草包,也一準能哄到富貴人家的姑娘。”

“……”徐宴皮相招桃花這事蘇毓早就麻木了,說徐宴內裏是草包的話,蘇毓還是頭一回聽。

“徐家娘子這些年過得苦吧?瞧著比你家相公顯老不少呢……”有一個拍拍蘇毓的胳膊,一臉深有同感的憐惜,“是啊,家裏男人光讀書不管事兒。家裏家外都指著你,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指著你,貼補家用也指著你。女人家這麽幹耗著,可不就將人給熬老了?”

蘇毓:“……”她本來就比徐宴大。

拜訪過這些個鄰裏,蘇毓扭頭回家就將院子門關上了。

徐宴在家裏安頓好以後,就拿著不知誰給他的推薦信去了豫南書院。讀書上的事情,徐宴從來都不必外人來操持,他一人便能處置妥當。

當日去過豫南書院不到半日就回來了,看他不緊不慢的樣子,似乎是被書院收錄下來是板上釘釘的事。

“不是說豫南書院即便是有推薦信也要入院考試?”這事兒還是蘇毓聽巷子裏的婦人說的,豫南書院收學子要求極為嚴格。達官貴人的子嗣進書院都得入院考試,寒門學子就更需要考驗。

“嗯,”徐宴點點頭,“四月份開學,我在甲等班。”

甲等?蘇毓對豫南書院的班級分配不是很清楚,但看徐宴隨意的態度,也沒將甲等當回事兒。她確定徐宴已經被錄入,接下來便開始滿金陵城地轉悠。

徐宴給她買的那套胭脂水粉蘇毓帶來了,這回在金陵,蘇毓對自己的要求更嚴苛。只要走出巷子,或者出門,必定便會仔細上妝。換好了衣裳便走街串巷地逛。蘇毓的化妝手藝稱不上精巧,但是在信息大爆炸時代生存過的現代都市女性,都掌握著一手不尷尬的化妝手藝。

蘇毓的手藝在這個巷子的婦人,已經算是十分的精巧了。

原先蘇毓初來乍到,見她家中也是供著一個公子哥兒一樣的讀書人,婦人們當她是同道中人,或者以為是同道中人中過得最慘的一個。但這十來天一過,經常瞧見蘇毓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出門,過了午膳才慢悠悠地回來。回來必定是不空手的,回回就拿點小點心小果子打發家裏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時常看到徐宴這仙人一樣的哥兒帶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在灶房做飯的婦人們如今看蘇毓的眼神,那就是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羨慕嫉妒恨外加看不順眼了。

更令人心裏不順的是,這家的相公脾氣好得簡直沒話說。不像自家的秀才公,稍稍一句不順心就要沖家裏發火。家裏家外為了叫秀才公讀書順心,那是說話都不敢揚聲。這家倒好,相公照看孩子,對家裏婦人不著家也不鬧騰。

被兩塊小零嘴兒一哄,父子倆還都挺高興。

有些家裏格外不順的,家裏那位脾氣格外大的,看著蘇毓那是眼睛都嫉妒紅了。這徐家娘子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嫁了這麽個好脾氣的相公!

蘇毓不知道外人怎麽想她,反正她這半個月,差不多將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轉變了。不得不說,歷史上被稱作是金陵的城池都格外的繁華,這個朝代的金陵也一樣。

布料,蠶絲,瓷器,甚至胭脂水粉都十分的發達。關於吃食,蘇毓也仔仔細細看了,酒樓多,但是吃食的種類並不豐富。金陵這邊的人口味偏甜,有些清淡。這邊的廚子做菜自然也是偏當地人口味。但金陵其實算是一個非常大的貿易城市,往來的商旅很多,魚龍混雜。天南海北的人都在這裏。按理說,這裏的人對食物的口味應該接受度是蠻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