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棍 第十八節 灑向人間都是怨(第3/4頁)

盧松仰著脖子斜眼睛看陳瑋峰:“你是誰啊……”

盧松話還沒等說完,一只強壯有力的大手就卡住了他脖子。還沒等盧松明白怎麽回事兒,他那又小又瘦的身子已經被陳瑋峰倆手提了起來。

可盧松一點兒都沒有慌亂,雖然已經在空中失去了重心,但他掄起手中的鋼管又準又狠的砸到了陳瑋峰的太陽穴上。這一下忒狠,陳瑋峰吃痛,撒開了盧松,回手就去摸別在自己腰間的匕首。手還沒碰到匕首,盧松又是一鋼管砸到了他手腕上。

東霸天一腳就把盧松蹬到了冰封的人工湖面上,盧松在冰面上滑出了至少三、四米。

幾乎同時,在“草你嗎!”“操!”的叫罵聲中,這場大戰徹底打響。

與其說這是一場兩夥兒硬茬子的血腥廝殺,倒不如說這就是一場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的有暴力情結的年輕人的年終集體狂歡。六十人對四十多人,人數也接近,人一多了差了十幾個人沒什麽感覺。

據說東霸天在開戰之前曾經做過戰略部署,開戰以後所有人必須跟著他向前沖,誰也不許落單。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再掩殺回來。然後再沖,再回來。目的就是沖散土匪大院的隊伍。

東霸天的戰術簡單歸簡單,但畢竟是有戰術。土匪大院的這些土匪們雖然各個都不差,但是有點烏合之眾的感覺,在東霸天等人的左沖右突之下,果然散了群。

冰封的湖面是這場狂歡的第一戰場,也是流血最多的戰場,因為在這廝殺的都是戀戰的人。山和湖之間就是一條小路,在小路上根本就活動不開,所以都打到了湖面上。

人造山上是這場狂歡的第二戰場,那裏也是追逐打鬥的戰場,因為有膽子小的挨了兩下就往山上跑,有人跑肯定就有人追,所以山上仨一群倆一夥兒的打得也十分熱鬧。

盡管土匪大院的土匪們暫時被沖散,但是畢竟單兵作戰能力強而且人數相對較多,所以不到一分鐘就挽回了頹勢。雙方戰成了平手。

兩夥人各有三分之一在逃跑,也各有三分之一在追趕。這兩夥兒人還各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對掐,對掐的人,多數都集中在湖上的冰面上。

冰面上,起碼有十幾對在捉對廝殺。這殺得是真猛啊,在一聲聲怒罵中手中的鋼管朝對方的身上、頭上狠砸,有的互相揪住對方的衣領子拿著菜刀朝對方腦袋上掄。

張嶽曾經評價說:這場架還好是在冬天打的,要是換到了夏天,非打出幾條人命不可。冬天人穿得都多,東霸天他們那幫裏有好幾個玩命掄斧子的,全是照著腦袋上掄,要是土匪大院這幫人不是都戴著棉帽子,肯定有幾個腦袋被開瓢。土匪大院也有不少攥著匕首捅人的,但是對方穿得太厚,一刀紮進去,或許連皮肉都傷不著,倒是把棉大衣和棉襖紮了個窟窿。

不到兩分鐘,視野所及的範圍內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其它的要麽是跑了,要麽是去追人了。剩下的冰面上捉對廝殺的,基本全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這些人,都不能跑,跑了以後在社會上就沒法混了。

陰暗的天空下,冰封的湖面上,血跡斑斑。

而且,這些人也都在找和自己重量級差不多的人單挑。

東霸天跟盧松抱著滾在了一起,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互相掐對方的脖子,倆人掐得臉色都鐵青。東霸天本來肯定比盧松力氣大,只是東霸天昨天自殘得過重,左手臂無力,所以跟盧松掐了個平手。

郝土匪在跟胡司令的交鋒中顯然處於下風,左邊的胳膊被打得耷拉了下來,顯然是斷了,腿也有點瘸,不過還是在勉力支撐,十分兇險。胡司令那粗鋼管掄得虎虎生風,郝土匪只有招架之功。

蔫土匪跟陳瑋峰也滾在了一起,居然也在對掐。不過人家陳瑋峰掐人是專業級的,蔫土匪是業余的。估計再掐一會兒,蔫土匪非昏過去不可。

這架才打來不到五分鐘,就已經打成了這效果,再打兩分鐘,非出人命不可!第一個死的估計就是郝土匪。

唿號的北風中,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喊聲:“都他嗎的別打了!”

大家都聽出來了,這一嗓子說盧松喊的。跟著東霸天翻滾在地上的盧松肯定意識到了:馬上就要出人命了。

可盧松畢竟不是裁判,這也不是一場足球比賽,不是他想叫停就叫停的。

哪想到盧松這一嗓子喊完,又傳來了另外一嗓子:“都別打了!”

大家也聽出來了,這嗓子是東霸天喊的,能在這關節上還不說臟話的,除了東霸天還有誰?

絕大多數人都停下了手,這兩個老大顯然都是有絕對權威的。

只見滾得跟土驢似的東霸天和盧松倆人都松開了對方,站了起來。

盧松指著兩三對打紅了眼還沒停手的吼:“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