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易理與佛之覺悟。

因為前面鯀禹治水太硬核,想講點輕松的。

結果看到有人想看看我講神話、佛道之類的。

我醉了。這個話題太大了,一個嫦娥奔月,我都能說一萬多字,一個鯀禹治水,我寫了兩萬字,還另起一章,提前介紹了禹的人設。

講佛道?

好吧,先講佛。

空。

講完了,然後再講道。

自然。

OK,搞定了。

佛與道,就這麽簡單。

非要深入去挖掘,那就不是講佛和道,而是講‘佛家’與‘道家’。

這是兩碼事,一定要分清楚。

即便是講佛家與道家,也不可能隔一塊講。幾十萬字都不夠。

佛家準確地說,應該是釋家,所有佛教宗流,乃至與佛相關的文化,皆可稱釋家。

道家也是如此,對於道文化的闡述者,對於道文化歷史的研究者,對於道之理的踐行者,對於道教理論的修行者,皆可稱為道家。

無論是釋家還是道家,都包含了宗教,而不止於宗教。

你們一定要分清楚,道、道家、道教的區別。

這裏我只能簡單的,說一下中國人的信仰,佛教是漢代傳入,雖然影響力後來越來越大,但它並非中國人的信仰。

有人說中國人沒有信仰,這是不對的。中國人只是可以沒有宗教信仰。

因為顓頊絕地天通,奠定了一種印刻到骨子裏的人本思想,人與人的關系比人與神的關系,重要多了。

所以中國人信仰的很現實,我們有那麽多神、仙,可從來沒有一個覆蓋全民族的主神。

無論是昊天、太一,都不算,無論是三皇還是五帝,信得都是人,是祖先崇拜。

所有又有人說,中國人不信神,信得是祖先。

這話對,也不對。

歸根結底,這還是人本思想的表象。因為我們重視人,所以以人為神。

這背後隱藏的,其實是另一種信仰,那就是道。

我們從上古至今,信得其實是道,無論是三皇五帝,還是昊天太一,亦或者諸天神佛,都是因為他們體現了道的片面,所以人們才接受他們。

這不叫信仰,這叫接受。

我們與西方的本質區別,就在這裏,西方人總說我們沒有信仰,原因就在於,我們能接收各種神。

我們能包容各種宗教的原因也在這,因為我們能接收……有‘道理’的神。

明白了嗎?我們是個講道理的民族。

所有人張口閉嘴,總是提及講‘道理’,卻不知道其中的內涵。

因為實在是太信奉道,信到已經融入靈魂、融入骨頭、融入血脈,我們對於道的信仰根深蒂固,自古以來,亙古相傳,以至於……我們都忘了,我們是有信仰的,我們信‘道’。

“你這個人怎麽不講道理?”,“講道理,我們應該這樣這樣”,“我有道理我怕什麽?”,“這個東西沒有道理啊!”

所有這些我們已經習以為常的口語,皆是因為我們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不識廬山真面目的信仰著‘道’。

我國有些佛教從業者,你問他信什麽,他肯定說我信佛。

你問他為什麽,他會說佛如何如何。

這背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隱藏信仰,其實是因為佛教的主張,很有道理。

他信得是這個道理,不是這個佛。

但是,西方的宗教就不同了,信真主的,可以為了主奉獻所有,無論要他們做的事有沒有道理,他們都會去做,因為神就是萬物之理,神認為這有道理,它便有了道理。

‘神說的’,這個條件,就是這件事的道理。所以真正信神的人,不需要去思考它有沒有道理,去做就行了。

所以對應一下,發現我們也是有信仰的。

只不過那個信仰,西方人叫‘主’,我們叫‘道’。

西方人的主,有具體的人格形象。

我們的道,沒有具體的人格形象。

他們聽從的是主的話,我們聽從的是道的理。

他們的主有具體人格形象,所以聽的叫神諭。我們的道沒有具體形象,所以講的叫道理。

我們的信仰,沒有具體形象,所以歷朝歷代,對道的解讀,對道的闡述,就會形成一個個神。

你們可以理解為,我們信得是自然之理,是天理。

是一種包羅萬象,一切皆為其表象的玩意兒。

老子沒有造神,他只是描述道,給道取了個名字……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

在老子之前,道就存在了,人們也早就開始信了。老子不是發明它,只是取了個名字,總結了一下。

我們之所以信奉三皇五帝,是因為三皇五帝的行為,合乎於道。

崇拜大禹,原因就在於大禹的所作所為,符合人們心中無形的道。

是大家集體認為他是道的踐行者,大禹才成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