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6頁)

石亞南應道:“好的,趙省長,我們明天一上班就去,都去,集體探望!”

這時,錢惠人敲門進來了,見石亞南在,有些意外,“要不我等會兒再來?”

石亞南笑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錢市長,趙省長,你們談吧,我走了!”

趙安邦也沒攔,送走石亞南,請錢惠人在沙發上坐下,給錢惠人泡了杯茶,“胖子,你現在到位了,是文山市長了,我們就得好好談談了!老規矩,暢所欲言,在我面前罵娘也沒關系!但是,罵完以後,還得給我好好幹,不能把情緒帶到工作中來,更不能在以石亞南為班長的這個新班子裏鬧不團結,這是個原則!”

錢惠人捧著茶杯,郁郁道:“老領導,我就知道你要這樣說!我罵啥啊?我誰也不罵,只想了解一點情況,你老領導覺得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也別勉強!”

趙安邦笑了笑,“好啊,那就你問吧,只要能回答的,我一定會回答你!”

錢惠人頭一個問題就很敏感,“安邦,讓我到文山做市長真是你建議的?”

趙安邦怔了一下,搖頭道:“不是,是裴一弘同志建議的,我也就同意了!”

錢惠人又問:“在這之前,於華北是不是已經向一弘同志建議過了?”

趙安邦道:“實事求是的說,這我不知道,一弘同志和我商量時沒提起老於。”話題一轉,“惠人,那我也要反問一句了:老於為什麽要提這樣的建議?”

錢惠人很坦率,“這還用說嗎?把我從寧川調開,以便調查我的問題嘛!”

趙安邦沉吟片刻,“惠人,你有沒有問題?除了盼盼的事,經濟上幹凈嗎?”

錢惠人激動了,把茶杯重重地一放,“老領導,今天我就鄭重向你表個態:如果於華北他們在寧川查出我有任何行賄、受賄、貪汙腐敗問題,你斃了我!手表的事件你最清楚,寧川早年部分商業用地的零轉讓,也是你和天明書記決定的!”

趙安邦多少放了點心,往靠背上一倒,“那就好,將來就讓事實說話吧!”

錢惠人卻站了起來,有些失態,“可老領導,你怎麽這麽軟弱?就讓於華北這麽擺布?這不但是擺布我,也是在搞你,我們之間是什麽關系!來文山這一路上,於華北一直和我說:安邦同志有眼力啊,到哪裏都靠你這員大將鳴鑼開道!”

趙安邦冷冷道:“人家沒說錯,這也是事實嘛,所以,你錢惠人還是要爭口氣,給自己爭口氣,也給我爭口氣,說啥也要在文山創造出一個經濟奇跡!文山現在這個狀況誰沒看到啊?誰不頭疼啊?老於也很頭疼嘛,你看他用的這幫幹部!”

錢惠人叫了起來:“就是,就是,劉壯夫、田封義哪個不是於華北提的?”

趙安邦怕自己的情緒影響錢惠人,沒再說下去,緩和了一下口氣,又說:“劉壯夫、田封義這個班子已經是歷史了,不談也罷,我們還是說你吧!讓你到文山當市長,我是寄予很大希望的,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現在是省長啊,穩住南部,振興北部的戰略決策是我這屆政府提出來的,以文山為重點的北部地區靠誰來振興?就靠你們這些同志嘛!你,石亞南,你們這個班子!可以告訴你,石亞南這個市委書記也是我看中的!你的兩個副市長進常委的意見,我和省委也采納了嘛!”

錢惠人情緒仍很大,“那是,廢物利用嘛,讓我戴著鐐銬跳舞嘛!”

趙安邦擺了擺手,“什麽廢物利用啊?你錢惠人是廢物啊?太情緒化了吧?不過,戴著鐐銬跳舞倒是個事實!這種戴著鐐銬跳舞的事是今天才發生的嗎?過去不就有過嘛,這種舞我跳過,你跳過,天明同志也跳過,而且跳得還都不錯嘛!”

錢惠人憶起了往事,嘆息說:“老領導,不瞞你說,今天一路來文山上任,我就想咱們當年到寧川上任,天明書記的臉孔老在我眼前晃!車到市委門口,看到群訪的下崗工人,我又想起了當年咱們到寧川被成千上萬的集資群眾包圍的事!”

趙安邦應道:“是啊,寧川當年不也很難嗎?我們被天明書記調上去後,也沒吃敗仗嘛!老書記劉煥章同志愛說一句話:聞顰鼓而思良將,惠人,我和省委,和一弘同志,今天也是聞顰鼓而思良將啊,顰鼓一響,就想到你們這些良將了!”

錢惠人這才問:“裴書記對我沒成見吧?不會讓我把鐐銬一直戴下去吧?”

趙安邦道:“惠人,裴書記有裴書記的難處,你要理解,對裴書記一定不要瞎猜疑,更不準在背後隨便議論!在這裏,我可以表個態:只要將來的事實證明你經濟上是清白的,該說的話我都會和一弘同志說,也會在常委會上說!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既不軟弱,也不會對同志的政治生命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