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字架下的較量(第4/10頁)

祁宇宙不管不顧地痛叫起來:“救……救命啊……”

值班的中隊長畢成業這才算聽到了,不急不忙地趕了過來。

畢成業趕來時,飽受折磨的祁宇宙再次昏迷過去……

祁宇宙被強xx那夜,畢成業的值班日記上仍然沒有任何犯人違反監規的記錄。

十天前,白可樹已從“雙規”轉為正式逮捕,是鏡州腐敗案中第一個被批捕的。

這段時間的內查外調證明,白可樹犯罪事實確鑿,僅在澳門萄京就輸掉了藍天集團兩千二百三十六萬公款。田健提供的轉賬單據一一查實了,我有關部門在萄京的秘密錄像帶上,白可樹豪賭的風采也歷歷在目。白可樹對自己的經濟問題無法抵賴,也就不再侈談什麽權力鬥爭了。然而,也正因為知道死罪難逃,反而不存幻想,益發強硬起來,基本上持不合作態度,尤其對涉黑問題,忌諱尤深,不承認鏡州有黑勢力,更不承認自己和黑勢力有什麽來往。

這夜,面對突然趕來的劉重天,白可樹神情自若,侃侃而談:“……劉市長,——哦,對不起,過去喊習慣了,所以,現在我還喊你市長!劉市長,你就別對我這麽關心了,我反正死定了,怎麽著都免不了一死。這個結果我早想到了,也就想開了:從本質上說,我們的軀殼都是借來的,我現在死了,只不過是早一點把軀殼還給老天爺罷了,——你說是不是?”

劉重天說:“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人活百年總免不了一死,大自然的規律不可抗拒嘛!不過,除了軀殼,還有個靈魂,——白可樹,你就不怕自己的靈魂下地獄嗎?”

白可樹笑道:“我是唯物主義者,從不相信有什麽靈魂,——劉市長,你相信靈魂嗎?”

劉重天緩緩道:“你是不是唯物主義者我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了。我只說我自己,我劉重天選擇了共產主義信仰,就是選擇了唯物主義和辯證法。我說的靈魂就是指信仰,一個執政黨黨員的信仰,一個社會主義國家領導幹部的良知。白可樹,你有這種起碼的信仰和良知嗎?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你曾加入過的這個執政黨嗎?對得起用血汗養活你的老百姓嗎?對得起包括齊全盛同志在內的一大批領導同志嗎?事實證明:齊小艷是被你一步步拉下水的,還有高雅菊,高雅菊今天落到被雙規的地步,也是你一手造成的!難道你不承認?”

白可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這我承認,我……我是對不起齊書記……”

劉重天敏銳地發現了對話的可能性:“白可樹,你是對不起齊書記啊,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齊全盛同志,你能一步步爬到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這種高位上來嗎?坦率地告訴你:如果七年前我沒調走,如果我仍是鏡州市市長,你上不去嘛!所以,不瞞你說,鏡州的腐敗案一暴露,我馬上就想到,齊全盛同志對此是要負責任的!齊全盛同志手上的權力不受監督,被濫用了,出問題是必然的,不出問題反倒奇怪了!”

白可樹搖搖頭:“劉市長,你怎麽還是對齊書記耿耿於懷?我看,你對齊書記的偏見和成見都太深了。我的事就是我的事,和齊書記有什麽關系?你不要老往齊書記身上扯。

齊書記用我是有道理的,我白可樹敢闖敢冒能幹事嘛!沒有我的努力,海濱度假區不會這麽快就搞起來,並且搞成目前這種規模,鏡州行政中心的東移起碼也要推遲兩年……”

劉重天擡起了手:“哦,打斷一下:鏡州行政中心東移曾經讓我傷透了腦筋,今天你能不能向我透露一下,你是從哪裏搞來這麽多錢,把市委、市政府和這麽多單位的大樓建起來的?”

白可樹警覺了:“怎麽,劉市長,你還想查查我這方面的問題嗎?”

劉重天笑笑:“不,不,完全是一種好奇,——你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白可樹倒也敢做敢當:“可以,全是違規操作。當時,我是新圩區委書記,又兼了個新圩港建設指揮部副總指揮,就先挪用了國家的建港資金,後來,又陸續挪用了職工房改基金和十三億養老保險基金,靠這些錢滾動,創造了一個連齊書記都難以相信的奇跡!”

劉重天倒吸了一口冷氣:“白可樹,你真是個白日闖!你就不怕老百姓住不上房子罵你祖宗八代?就不怕退休職工領不到保命錢找你拼命,扒你的皮?齊全盛同志就同意你這樣幹?”

白可樹馬上提醒:“哎,劉市長,別又往齊書記頭上扯!我告訴你這個真相,完全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和齊書記一點關系沒有!齊書記這人你知道,只要結果,不管過程。”嘆了口氣,還是說了實話,“不過,畢竟是將近三十個億啊,這禍闖得有點大,齊書記知道後,拍著桌子臭罵了我一通,怪我不管老百姓死活,還說他手裏有槍的話,非一槍斃了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