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兩面

“就這?”十三郎的語氣明顯透著失望。

幸存下來的雪狼本就帶著傷,落到親衛手裏哪能有好;總數不到二十,有幾頭明顯快死……不,是已經死掉;還有三頭是殘廢,前爪都被剁了下來。余下也都鮮血淋漓,氣息奄奄。

這能幹啥?自己都沒力氣跑,指望它們對敵?

“奇怪,那兩頭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疤臉氣得不行,回頭怒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看守雪狼的親衛個個苦著臉,心裏想這能怪我們嗎,您老吩咐對它們狠一點,最多死光拉到。

統領不知道十三郎的打算,但能肯定他絕不會無的放矢,一想到轉機很可能就在這些雪狼身上,如今卻被自己……被這些蠢貨弄沒掉,疤臉的心在顫抖,刀疤亂跳。

情勢所逼,不然疤臉不會因一句話就把希望寄托在雪狼身上,如那五百蠻族都能夠狂化,根本就沒得打。

“算了算了,先著人給它們治一下,你跟我來。”

時間緊迫,十三郎懶得再說什麽,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吩咐兩聲叫過統領來到自己那輛破舊馬車,說道:“外面等著。”

他說的很隨意,卻有股不容置疑的味道,疤臉連聲應著,待十三郎鉆進馬車才醒悟過來,暗想不對啊,老子才是頭兒好不好,什麽時候變成這家夥做主。

到這個份上,誰是將誰是兵似也不太重要,疤臉無奈等在外面,時而轉過頭看看坡下,目光轉過來又轉過去,憂慮焦灼無一刻安心。

等待的時間不長,疤臉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有心進去看看十三郎搞什麽鬼又不敢,只好豎起耳朵聽著動靜,脖子伸得老長。

“先生到底是不是……要配藥給雪狼治傷?全治好也沒用啊!再說也沒這麽快;不對,他讓別人治來著。到底幹啥用呢?他到底是不是……什麽聲音?好像在倒水,水……咦,出來啦!”

“你在幹嗎?”十三郎探出頭,望著幾乎貼到臉上的那雙牛眼,有些詫異。

因之前過於專注,十三郎頭一回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如此接近,殺意瞬間釋放。雖及時醒悟後收回,疤臉統領仍覺寒意直沖頭頂,禁不住猛的哆嗦一下,好似有鋼刀憑空架在心頭上,隨時可要他的命。

感覺來到突兀去得也快,疤臉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我在等……嗨嗨,這是啥?”

十三郎沒有回答,說道:“驚著了?”

疤臉咣咣拍打著胸脯,大聲回答:“沒有,絕對沒有!”

“粗中有細。”十三郎對他的評價再上一籌,隨手遞過去一只水囊,誠懇說道:“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疤臉回答後愣住,明白自己到底還是露了底,苦笑搖頭說道:“到底是先生,這些彎彎遛……”

十三郎不管他是嘲諷還是誇獎,說道:“信不信隨你了,戰後我便離開。”

“別,千萬別啊!”統領這下真急了,懇切說道:“實話跟您說吧先生,老疤多少有點眼色,能看出您不是一般人。”

“從哪兒看出來?”

“身法,先生比箭時用的身法,絕對不是天賦,而是……”

疤臉似有難言之隱,不願講得太明白,連聲道:“可這與老爺少爺無關,而且,老疤我……”

十三郎實在聽不下去,打斷說道:“貴姓?”

疤臉楞住,說道:“我姓劉……因為這個疤,大夥都叫我老疤。”

你叫我老爸差不多!十三郎哪肯吃這個虧,說道:“還是叫老劉好了,接著說。”

疤臉說道:“哦……我的意思是說,老疤……老劉我相信,先生絕對沒有惡意。”

十三郎看著他,沒有開口。

疤臉不知該如何表達,面色通紅吭哧半天,最終一咬牙一狠心,說道:“我覺得,先生是那邊的人。您不說,我就當不知道,該怎麽著還怎麽著就是。”

那邊?十三郎反被他弄得有些迷糊,問道:“哪邊?”

“那邊。”

“到底是哪邊?”

“那邊……就是那邊啊!”疤臉憋出一頭汗,伸手比劃出一個圖案。

戰盟?十三郎看出他的手勢,心想這樣想倒也合理;問題是,為何疤臉不敢說出來,又因何猜測自己是戰盟的人之後便如此肯定不會有惡意?

“從哪兒看出來的?”

疤臉明顯很作難,眼下追究這個也不合適,十三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道:“不提這些,先告訴你這東西怎麽用。”

疤臉居然不依不饒,說道:“那您還走不?”

十三郎被氣樂了,說道:“我走不走和你有什麽關系?過來。”

疤臉又一哆嗦,內心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判斷,趕緊湊上前。

冒充凡人,十三郎悄聲嘀咕幾句,疤臉越聽越糊塗,眼睛眨啊眨地眨了半天,確定先生再沒什麽吩咐才問道:“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