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綠林血債嗟難解魔陣妖氛化不開(第2/7頁)

段珪璋道:“既然到此,是該問個明白,並索回寶弓。但他到底是前輩,咱們也不可魯莽。”

段珪璋正待叩門以禮求見,那兩扇門扉卻已忽地打開。

只聽得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說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好呀,段珪璋,算你倒楣,今日又撞到老娘的手上了!”這開門出來的竟是展大娘,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段珪璋一驚之下,展大娘已倏的向他抓來!原來當年展大娘在華山上遭受群雄圍攻,段珪璋也曾參與,在那次圍攻中,展大娘曾給段珪璋刺了一劍,是以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見面便施殺手。

幸而段珪璋慣經大敵,猝逢突襲,他一個盤龍繞步,寶劍已霍地出鞘,說時遲,那時快,竇線娘亦已展開八卦遊身刀法,與段珪璋刀劍相聯,將展大娘擋住。

展大娘一擊不中,倏的便沖出去,欺到了鐵摩勒身前,喝道:“你這小賊也來了麽?”聲出掌發,一招“遊龍探抓”,便向鐵摩勒的琵琶骨抓下來!

忽聽得“嗤嗤”聲響,展大娘的手指堪堪就要觸著鐵摩勒的時候,忽覺虎口一麻,原來是韓湛以“隔空點穴”的上乘內功,向展大娘戳了一指。

韓湛笑道:“展大娘,想不到與你在此地相逢,記得你那日曾邀請我們喝令郎的喜酒,怎的今日忽爾反面無情,耍打起賀客來了?”

展大娘面色沉暗,怒聲說道:“你是有心諷刺我麽?兒子和徒弟都不是我的了,還喝什麽喜酒!”

鐵摩勒好生驚異,心裏想道:“難道王燕羽與展元修又鬧了什麽別扭了?”

展大娘還想向鐵摩勒下手,但她也識得韓湛的厲害,正在躊躇,廟中又出來一人,笑嘻嘻地道:“難得諸位貴客同來,家師有請!”接著又道:“師叔息怒,他們既到了這裏,如何處置,家師自會作出主張。”

這人搖著一柄折扇,嬉皮笑臉,口稱“貴客”,卻是一副輕蔑的神情。此人不是別個,正是王伯通的兒子王龍客。

段珪璋恍然大悟,心裏想道:“敢情這王龍客竟是轉輪法王的門下弟子,途中伏擊那些人都是他的師兄弟輩,他們是有意將我們引上黑石峰的!但他們卻怎的知道我們今日會路過此地呢?”

竇線娘與王家有血海深仇,見王龍客這般神氣,更為惱怒,喝了一聲:“小賊!”便想彈出金丸,韓湛忙道:“打狗要看主人臉,大嫂,進了寺中見了法王再說吧。”王龍客倒並不生氣,只是冷冷說道:“我奉家師之命來請你們,你們倒罵起我來了,好吧,你們盡管罵吧,否則待一會兒,只怕你們有口也難罵了。”

王龍客冷言冷語,正是存心激她發怒,他恨不得竇線娘破口大罵,甚或先行動武,然後好在師父面前派她個登門挑釁的罪名。竇線娘識穿了他的詭計,心想:“今日之事,看來難以善罷。且先容忍你這小賊片時,看你師父如何發付?”按下怒火,隨王龍客進去。

到了一座大堂。大堂上擺著一張幾案,後面一張檀木椅子,剛才在中途伏擊那四個漢子排列兩旁,倒有點像公堂審案的味兒,段珪璋這時也有點怒氣了。

王龍客踏進大堂,便朗聲說道:“擅闖金碧宮的來人帶到,請師父登堂發落。”

段珪璋是個寧折不屈的好漢,忍不著氣,冷冷說道:“咦,我以為這是佛門清靜之地,誰知卻誤進了衙門了。”

話聲未了,只見兩個形貌古怪的人已走了出來。前面這人是個枯瘦的和尚,皮膚黝黑,鷹鼻黃須,雙目炯炯有光,太陽穴漲鼓鼓的,一看就知內功深厚非常,後面這人活像個大猴子,卻原來是精精兒!

精精兒突然在此地現身,而且隨著轉輪法王,眾人無不詫異,尤其韓湛更覺驚奇,心中想道:“精精兒是玉皇觀的人,怎麽會到了金碧宮來?”

只見轉輪法王雙目一睜,不怒而威,便向著段珪璋說道:“你們都是些什麽人?犯了我的禁例,擅上黑石峰,還膽敢在此胡言亂語?”

精精兒道:“師父不必盤問他們,這些人的來歷我都知道,這婆娘是飛虎山竇家寨的女賊,這賊子是她的丈夫,其他的人都是他的同黨!”

竇線娘不由得怒道:“竇家寨的人又怎麽樣?難道大師高年盛德,也要插手管黑道上的事麽?”

轉輪法王冷笑道:“好一副尖牙利齒,老衲不管你塵俗之事,只問你為何上黑石峰來?”

竇線娘道:“請你問你左右這四個弟子,問他們為何在半途偷襲我們,還搶了我家傳寶弓?”

那用鐵抓抓了竇線娘金弓的人,走出行列,向轉輪法王躬身說道:“稟師父,飛虎山竇家寨的人作惡多端,弟子們的父兄都是給竇家五虎害了的。師父可以不理黑道之事,但他們已到此間,順手除惡,也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