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俠士荒山遭惡寇神偷午夜盜嬰兒(第3/8頁)

段珪璋在病中用這一招,實是險到極點,若是稍差毫厘,他的手指就要先給刀鋒削斷了。但他用得恰到好處,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這兩個強盜的兵器相交,各自給對方的猛力震倒,跌了個四腳朝天,青銅鐧缺了一角,大斫刀也卷了刀鋒!鐵摩勒大笑道:“好啊!妙啊!”

群盜給段珪璋的神威所懾,不約而同的一齊退了幾步。段珪璋抽出寶劍,倚著車墊,沉聲喝道:“還有哪一位要來遞帖?”

段珪璋服了幾天藥,傷勢雖然好了許多,到底尚未復原,如今強用真力,打發了三個強盜之後,他也感到氣血翻騰,眼睛發黑,但仍然強自支持,想嚇退群盜。不料那石家兄弟乃是武學行家,最初他們也懾於段珪璋的絕頂武功,隨同群盜後退,但後來一聽,從段珪璋的聲音中聽出他中氣不足,傷還未愈,石一龍打了一個胡哨,群盜又聚攏來,圍著驢車,石一龍自己不好意思出面,向那使青銅鐧的強盜低聲說了幾句,那強盜大喜,站了出來,沖著段珪璋叫道:“段大俠既不賞面,請恕我們也不客氣了!並肩子上,用暗青子招呼!”

一聲令下,暗器齊發,飛刀、金鏢、鐵蓮子、飛蝗石、甩手箭、流星錘……各式各樣的暗器,紛如雨下!段珪璋身子不能移動,只有靠著車墊,揮動寶劍防護。

鐵摩勒又驚又怒,遮在段珪璋的身前,大怒罵道:“你們這些下三流的小賊,真是丟了咱們綠林好漢的臉!”那使青銅鐧的強盜大笑道:“鐵少寨主,你不顧行家的面子,又怎能怪得我們?你別害怕,傷了,我們給你醫!”話聲未了,鐵摩勒已經中了兩支甩手箭、一塊飛蝗石,飛蝗石正打中他的額角,登時血流如注,幸而群盜志在生擒他們,未用喂毒的暗器。

段珪璋道:“摩勒,你退入車廂!”鐵摩勒哪裏肯依?正在危急之間,忽聽得馬鈴叮當,一個少女飛騎來到,不是別人,正是那夏淩霜!

夏淩霜一眼瞥見南霽雲和那少年廝殺,似乎甚感意外,“咦”了一聲,那少年看見是她,面色倏變,也“咦”了一聲,但這時他給南霽雲刀光罩住,幾乎透不過氣來,哪能分出心神與夏淩霜打話?夏淩霜這時已發覺了群盜圍攻驢車,她本來要向南霽雲那一方馳去的,稍一踟躕,便突然撥轉馬頭,向群盜沖來!

群盜早已有所準備,見她沖來,暗器紛紛向她射去,夏淩霜怕傷了坐騎,一個“金鯉穿波”,登時從馬背上斜掠出去,身形未落,劍已出鞘,劍隨身轉,宛似一圈銀虹,向外擴張,但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那些暗器都已給她青霜劍蕩開。群盜大驚,說時遲,那時快,他們的暗器尚未接續發出,已是被夏淩霜殺進來了。

這一來,群盜的暗器已是毫無用處,只能與她硬鬥。夏淩霜步法輕靈,劍招迅捷,左邊一兜,右面一繞,在群盜中穿來插去,宛如彩蝶穿花,每發一劍,便有一個強盜“哎喲”一聲,兵器脫手。原來她用的是一套非常古怪的劍法,只是劍尖輕輕一點,便刺中對方的手腕,傷倒不重,但手中的兵器,卻是再難掌握。使大斫刀的那個強盜大怒,掄刀向她猛劈,想把她的長劍磕飛,這人武功較高,夏淩霜一點沒有點中,忽地柳腰一彎,劍鋒向左斜方疾削,這強盜為了避她剛才刺腕那淩厲的一招,腳步也正好向左斜方踏出,就像湊上去碰她的劍鋒似的,但聽得“刷”的一聲,劍鋒削過,登時削去了他一片膝蓋,那強盜一聲慘呼,倒在地上,接連打了幾個滾,滾下山坡。那些未受傷的強盜,見她的劍法如此厲害,四散奔逃。

石家兄弟早已換過兵刃,見勢不妙,只好不顧身份,左右夾攻。夏淩霜正在殺得興起,信手一招“玄鳥劃砂”,劍鋒自左而右,橫削兩人手腕,哪知這兩兄弟的陰陽刀法配合極妙,雙刀合成一個圓弧,把夏淩霜這一招化解開去,雙刀倏合倏分,仍然從左右兩方攻到。

段珪璋道:“摩勒,你去助她一臂之力。”這時群盜已散了十之八九,縱有暗器打來,段珪璋有寶劍防身,也盡可防守得了。鐵摩勒挨打了半天,一口悶氣正自無處發泄,聽得段珪璋吩咐,立即跳下驢車,揮刀攻敵。他雖然受了兩三處傷,都非要害,寶刀砍出,虎虎風生。

石家兄弟本來就不是夏淩霜的對手,不過,要是鐵摩勒不來的話,他們還可以支持一些時候,如今鐵摩勒一來,所用的又是南霽雲那柄寶刀,這兩兄弟焉能抵擋,不過五招,但聽得“當”的一聲,石一虎手中的單刀先給鐵摩勒的寶刀削斷,石一龍知道今日難以討好,拉了兄弟便跑,鐵摩勒還要追上去再斫一刀,夏淩霜笑勸他道:“窮寇莫追,小兄弟你就饒了他們吧!”收回長劍,眼光移轉到南霽雲和那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