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香閨名畫誰偷換月夜幽林慧婢來(第2/7頁)

公孫璞道:“谷大哥,看在他們一把年紀的分上,今日暫且不要與他們為難了。”谷嘯風道:“也好,就暫且饒他一遭。”其實谷嘯風亦已力竭精疲,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西門牧野看出他們是虛張聲勢,但他的膝蓋受傷,暫時已是不能施展輕功,想追也是追不上的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人離開。

谷嘯風等人走出山坳,見那兩個老魔頭沒有追來,方始松了口氣。

谷嘯風跑了一程,只覺渾身發熱。原來他雖然沒有直接給西門牧野的“化血刀”劈中,但那股腥風已是吸了進去,以致頗受影響,內息不能調勻。他見公孫璞面不紅,氣不喘,不由得好生佩服,說道:“那紅面老頭的毒掌功夫好厲害,看來朱九穆這老魔頭恐怕還比不上他。幸虧公孫少俠和他惡鬥了一場,要不然我只怕十招都接不起。”

公孫璞道:“那老魔頭名叫西門牧野,用的毒功名為‘化血刀’,正是昔年名聞天下的桑家兩大毒功之一。”

谷嘯風恍然大悟,失聲說道:“原來如此,這就怪不得了。”宮錦雲道:“什麽怪不得?”谷嘯風道:“我一直猜想不透,是誰有那樣厲害的毒掌功夫,把韓大維的家人盡都擊斃的,原來是西門牧野這老魔頭。”當下把他怎樣發現韓家的老仆中毒,怎樣將傷口的血塊刮了下來,這一小塊血塊的粉末毒斃了溪中無數遊魚之事說了出來,聽得宮錦雲也不禁為之矯舌。

公孫璞道:“多謝兄台拔劍相助,還未請教大名?”宮錦雲“噗嗤”一笑,說道:“這位谷嘯風大哥正是韓家的姑爺,但現在他卻想做百花谷奚家的姑爺了。我正為‘韓大哥’抱不平呢!”宮錦雲還是小孩子的脾氣,口沒遮攔,說得谷嘯風滿面通紅,訥訥說道:“宮姑娘休要取笑。對啦,我正想請問公孫少俠,可探出韓姑娘的下落沒有?”

公孫璞怔了一怔,心道:“為何說他是韓姑娘?”宮錦雲笑道:“韓大哥原來就是韓大維的獨生愛女,她的芳名叫韓佩瑛,不是叫做韓英。這是我剛才見了谷大哥方始知道的,你明白了吧?”

公孫璞啞然失笑,心裏想道:“我真是糊塗透頂,兩個喬裝打扮的女子我都看不出來。”他是個不好多管閑事的人,對別人的私隱,更是不想多問,於是說道:“原來如此。谷兄,你的胸口此際是否還有一點煩悶之感?”谷嘯風道:“正是如此。小弟功力太淺,連那老魔頭劈空掌所發的腥風都受不起,真是慚愧。”

公孫璞道:“這不是谷兄功力不足,而是因為谷兄從來未碰過這種毒功,小弟自幼曾受‘化血刀’的毒害,幸得名醫治好,倒是因禍得福,對這種毒功就不怎樣害怕了。我這裏還有幾顆丸藥,是以前服剩的。谷兄所受的毒很輕,只須服下一顆,當可確保平安。”谷嘯風吞下一顆丸藥,果然頓覺氣爽神清,謝過了公孫璞,又再問道:“韓小姐的下落……”

公孫璞道:“我追趕那老婆婆,進了水簾洞之後就不見她了。但瀑布後面,有一幢堡壘形的建築,猜想這座堡壘就是那老婆婆所說的她與韓小姐藏身之處了。”

谷嘯風心裏想道:“這老婆婆是友是敵,尚未分明。她曾救過我的性命,但那次我無意中偷聽到的韓伯伯和伯母的談話,卻又似是和她結有梁子的。即使不把她算入敵方,也還是敵強我弱。”於是說道:“這兩個老魔頭太過厲害,咱們只有三個人,決計不是他們的對手。為今之計,只有先回韓家,待奚氏兄妹來了,再作計較如何?”

宮錦雲正是怕見奚家兄妹的,聽了谷嘯風的說話,不覺面有難色。谷嘯風道:“兩位此次來到洛陽,不知可有別的事情?”公孫璞道:“正是為了拜訪韓大哥,不,韓小姐而來,除此之外,並無別事。”谷嘯風道:“我和韓家是世交,兩位也是佩瑛的朋友,故此我敢冒昧請兩位幫忙。但在下也不敢強人所難,兩位今日已經幫過我的大忙了,允應與否,我都是一樣感激的。”

公孫璞是個老實人,心想:“若然不說實話,他一定當作我是害怕了那兩個老魔頭。”於是笑道:“我們倒不是害怕強敵,只是怕見了奚小姐不好意思。”

谷嘯風詫道:“為什麽?”公孫璞道:“因為我們偷了她的一壇九天回陽百花酒,不料卻又給那老婆婆搶了去了。”其實這只是宮錦雲獨自做出的事情,與公孫璞無關的,公孫璞勇於任咎,把責任分擔了。

谷嘯風恍然大悟,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兩位一定是想把這壇酒偷來送給佩瑛,但卻不知奚玉瑾和佩瑛也是知交。這只是一場誤會,說明白了,她是決不會怪責你們的。這壇酒若是在我的手上,我也一樣會給那老婆婆搶去。兩位不必引咎自責,咱們這就回韓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