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寶石環中藏詭計水簾洞裏鬥魔頭(第3/8頁)

宮錦雲是在任天吾離開房間之後,才給谷嘯風發現的,是以任天吾重回這間房間,看見了女子的足印,也是頗為詫異:“原來那臭丫頭躲在家中,我出去之後,他們二人方才私會。糟糕,倘若當真如此,我在她家的舉動,豈不是要讓這臭丫頭知道了。”像奚玉瑾一樣,任天吾也以為這個女子,必是韓佩瑛無疑。

心念未已,只聽得奚玉瑾已經問道:“任老前輩可曾見著韓小姐麽?她和嘯風是不是在一起的?”

任天吾計上心來,故意嘆了口氣,說道:“奚姑娘,你是聰明人,嘯風進了這間房間,不是為了與他的未婚妻私會,還是為誰?唉,我也曾勸過嘯風的,他偏偏不肯聽我的話。一個男子,三心二意,他是我的甥兒,我也要為他抱愧了!”

任天吾真不愧是老奸巨猾,奚玉瑾問他是否見著韓佩瑛與谷嘯風同在一起,他沒有說“是”,也沒有說“否”,只是責備谷嘯風不該三心二意,同時又用反問的語氣問奚玉瑾:“嘯風進了這間房間,不是為了與他未婚妻私會,又是為誰?”這樣的答復比直說“親眼看見”更有效力,更能達到挑撥和離間的目的,但又不落把柄。即使將來三面對質,他可以把那句反問的說話,說成是他的猜測,谷嘯風也不能指責他是說謊,因為他並沒有說是“親眼看見”嘛。何況涉及男女私情之事,每一方面都會感到難以為情的,照常理而論,也絕無三面對質的可能。

但這番說話,在奚家兄妹聽來,卻不啻是證實了谷嘯風是在韓佩瑛的香閨與她幽會了。

奚玉瑾不禁心中一陣酸痛,暗自想道:“怪不得不見他們,想必是因為他們幽會給舅父撞破,不好意思,故而跑了。真想不到嘯風竟然是這樣的負心漢子,一面與我海誓山盟,一面卻又與佩瑛暗中勾搭。”

奚玉帆呆了半晌,心裏很為妹妹難過,但卻說道:“韓小姐本來是嘯風的未婚妻,他們兩人就是在閨房相會,也沒有值得非議。其實嘯風若是和韓小姐成婚,那也是一件美事。瑾妹,你和韓小姐是好朋友,你也該為她慶幸啊!”他說這話,一方面是替妹妹開解,一方面是為妹妹掩飾,一方面卻也是自己替自己開解。

奚玉瑾卻比哥哥精細得多,忽地想起:“任天吾何以不贊同嘯風娶佩瑛呢?他和韓大維即使不是好朋友,也總是有交情的;相反,和我們奚家卻是素無來往,何以他要偏袒我呢?”

任天吾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意,說道:“我並非對韓姑娘抱有成見,我不願意甥兒與韓家聯婚,那完全是為了韓大維的緣故!”

奚玉瑾道:“對了,我正想向任老前輩請教,韓家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奚玉帆則是驚疑不定,說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韓大維,他,他不是好人?”

任天吾嘆了口氣,說道:“這真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韓大維確實是個私通蒙古韃子的奸細!”

此言一出,奚家兄妹都是大吃一驚,同聲說道:“韓大維確是奸細?這、這怎麽會!”

任天吾道:“他家的事情就正是他布下的圈套,叫別人以為他是遇上仇家的。丐幫的陸幫主已經發現了他私通韃子的鐵證了。”當下將他和陸昆侖說過的那番說話,重新對奚氏兄妹說了一遍,並說出了在那老仆發現的半封密信,如今正是在丐幫的手上。

任天吾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一向以方正不苟聞名,何況他又拖了一個丐幫幫主陸昆侖做“陪證”,這樣一說出來,奚玉帆、奚玉瑾這兩兄妹就是不敢相信也得相信了!

奚玉帆呆了半晌,說道:“這真是想不到的事,不過——”任天吾已知他要說什麽,立即便打斷他的話頭,說道:“韓小姐是否父女同心,老朽並無所知,不敢妄加揣測。但韓大維既然是那樣的人,老朽身為嘯風的舅父,自是不願他與韓家再有任何關系。可惜他不知怎的,本來說是要來退婚的,見了韓小姐之後,卻又把持不定了。他不肯聽從老朽之勸,那也是無可如何!但老朽卻想勸勸你們……”奚玉瑾淡淡說道:“勸我們什麽?”任天吾道:“聽說你們要把九天回陽百花酒送給韓大維,這酒不送也罷!”

奚玉瑾苦笑道:“現在是要送也不能了,那一壇九天回陽百花酒早已在途中給人搶去。”任天吾怔了一怔,道:“是什麽人搶去的?”心想奚家兄妹武功不弱,能夠在他們手上搶了東西的,定非尋常之輩。

奚玉帆道:“是兩個年紀和我們不相上下的少年,慚愧得很,我們至今尚未知道他們的來歷。”

任天吾聽說是兩個少年,頗感意外,當下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似乎也不必在韓家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