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寶石環中藏詭計水簾洞裏鬥魔頭(第2/8頁)

兩兄妹各懷心事在暮靄蒼茫之中來到韓家,見了韓家的景象,都是不禁大吃一驚。

他們踏進了被焚毀的那片瓦礫場,幾堆黃土,駭然入目。奚玉帆道:“看這情形,只怕韓家已是遭了仇人的毒手!”

奚玉瑾道:“不知嘯風和佩瑛已經來過了沒有?”韓家所發生的事情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她一路擔心谷嘯風見著了韓大維,不知韓大維會如何對待他,如今則是擔心谷嘯風適逢其會,碰上了韓大維的仇家了。

奚玉帆道:“既然來到,那就進去看一看吧。”奚玉瑾道:“好,我在這裏住過,待我帶路。咱們先去看看佩英的香閨。”

韓佩瑛房間裏那一爐沉香屑尚未熄滅,奚玉瑾踏進庭院,便隱隱聞得從窗戶中透出的一股幽香。

奚玉瑾又驚又喜,叫道:“佩瑛,你回來了!”聽不到回答,不禁又是大奇,“在這房間裏的,難道還會是別的人麽?”她與韓佩瑛曾同住數月之久,知道韓佩瑛有這個習慣,臨睡之前或者靜坐之時,必定要點一爐沉香屑的。心裏想道:“別的人絕不會跑到她的房間裏點起沉香,想必是佩瑛來過,但現在已經走了。”當下在窗口一張,裏面果然不見人。

奚玉瑾道:“這是我和韓小姐住過的房間,哥哥,你要不要進來看看?”奚玉帆面上一紅,說道:“恐怕不大好吧?”奚玉瑾笑道:“你太拘謹了,怕什麽呢?如果將來……”奚玉帆正色道:“妹妹,不許胡說!你別忘了,韓小姐現在還是谷嘯風的未婚妻!”

奚玉帆的意思是對朋友的妻子應該尊重,聽進妹妹的耳朵,卻變成了對她的諷刺。奚玉瑾不禁黯然,心裏想道:“不錯,谷郎現在退婚尚未成功,世事難料,誰也不知將來會怎麽樣,我也不好想得太如意了。”

奚玉帆話出了口,發覺無意之中刺傷了妹妹,連忙安慰她道:“你不用擔憂,嘯風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不會對你負心的。”

奚玉瑾勉強笑道:“誰擔憂了?我只是怕你擔憂。不過,說正經話,這房間裏好像有點異樣,韓小姐既然不在裏面,你進去也是無妨。幫忙我看一看吧,說不定會發現什麽線索。”

妹妹這麽說,奚玉帆倒是不能不進去了。進去一看,只見被褥零亂,那是剛才給任天吾亂翻,谷嘯風還未來得及收拾的。床前水漬未幹,印有兩只鞋印,一大一小,十分明顯,是一男一女的鞋印。這是谷嘯風剛才潑的那一盆水造成的。

奚玉瑾不覺心裏起疑:“這男子又是誰呢?難道,難道——唉,我不應該這樣想,嘯風怎會背著我又與佩瑛勾搭,佩瑛也不是那樣的人。”正自胡思亂想,忽聽得哥哥說道:“好像有人來了。”

兩人走出房門一看,只見一個相貌威嚴的青衣老者已踏進庭院,正在叫道:“嘯風,嘯風!”

奚玉帆怔了一怔,正要問他是誰,這老者先說道:“你們是百花谷奚家的玉帆和玉瑾兩兄妹吧?嘯風已經走了麽?”

奚玉帆詫道:“請問老丈高姓大名,怎的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任天吾,正是谷嘯風的舅父。”原來他是從丐幫分舵趕回來的。丐幫幫主陸昆侖因見谷嘯風遲遲未到,恐怕他有意外,是以叫任天吾回來看看。

奚玉瑾怔了一怔,說道:“久仰任老前輩大名,卻不知老前輩原來就是嘯風的舅父。”

任天吾忽地伸出中指,向庭院中的一棵佛手樹戳去,指法快如閃電,一伸一縮,便即收回,只見樹身上已現出七個小孔,都是指頭般大小,當然是給他的指力戳穿的了。奚玉瑾和她哥哥都不禁吃了一驚,看得出他是以指代劍,使出了一種極上乘的劍法。

任天吾微笑道:“這是我家的七修劍法,嘯風早已得他母親傳授,想必你們也見過吧?”

奚玉瑾不敢再有懷疑,當下兄妹二人連忙以參見長輩的禮節,與任天吾重新見過了禮。任天吾哈哈笑道:“不必客氣。奚姑娘,你和嘯風的事情,老朽也是早知道的了。你們是幾時到的?”

奚玉瑾面上一紅,說道:“我們是剛剛到的,還未找著嘯風,任老前輩想必是已經來過這兒的了?”

任天吾道:“我是今日上午到的,而且就是在這間房間裏和嘯風甥兒會面的。”

奚玉瑾得知消息,又喜又惱,心裏想道:“原來那個男子果然就是嘯風。怪不得他的舅父會找到這裏。”當下說道:“任老先生,我們正有許多疑問,想向你老請教。”任天吾道:“好,那咱們就進去談談。你們在這間房間,可是發覺有什麽不對麽?”

任天吾老於世故,一看他們的神色,已經猜到了幾分,心知奚玉瑾定是在吃韓佩瑛的無名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