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崎嶇世路堪嗟嘆悵惘情懷可奈何(第3/7頁)

封子超道:“我還有點擔憂,從前曾經發生過一樁相似的事。只怕江海天定有戒心。”

文道莊道:“你說的可是從前葉屠戶的兒子冒充江海天內侄之事?”文道莊這二十年來雖是遠居海外,但一到中原,就把江家的事情都打聽得清楚了。是以他知道有“真假葉淩風”這個故事。

封子超道:“正是。試想江海天曾受過這麽大的教訓,他能不具戒心?江夫人又是個非常精明能幹的女人。”

文道莊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兩件事情看來相似,其實大不相同。葉淩風當年在江海天的門下數年之久,咱們則只須在江家混幾個時辰。第二,秦元浩是後生晚輩,咱們算準了時候,待新人拜堂之前一個時辰才進江家。接待一個晚輩,主人家定然不會出迎的,多半只是知客引進而已。進了江家之後,咱們和普通客人同坐一座,想來江海天也不會邀請一個武當派的小子坐上首席的吧?這也就是說,江海天夫妻很可能根本就沒有見到‘秦元浩’的機會,這和葉淩風的情形當然是大大不同!任她江夫人如何精明,她沒有機會見到‘秦元浩’,又從何盤問起來?”

封子超聽文道莊說得有理,心想:“這麽說來,冒的險並不算大,倒是可以試試。”於是問道:“咱們混進江家之後,又怎麽樣?”

文道莊道:“那就是我的事了。我或者未必勝得過江海天,但對付他的門人弟子,自信是綽綽有余。我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把他的女兒女婿擒了下來,作為人質。你只須照應中兒,趁混亂之時,逃走便行。”

封子超一聽不用他動手,心裏想道:“事不成,江海天當場把文道莊擊殺的話,我也可以趁亂逃走。事若成功,有人質在手,那就更不怕了。這個險也值得一冒。”

文道莊接著說道:“當然,事成之後,還有仰仗你們父女之處。據我所知,朝廷是把江海天恨之入骨的,只是他沒有公開叛亂,而武功又太高強,一時無可奈何而已。”封子超插口笑道:“這個當然,朝廷自是恨不得把江海天殺掉的。但若為他一人興師動眾,未免笑話;若是派幾個高手去行刺他吧,江海天的武功天下第一,又有誰敢去冒這個險?這也就是江海天敢於在家中大請賓客,大辦喜事的緣故。”說到此時,發覺文道莊有點不豫之色,接著笑道:“江海天的武功天下第一,這是從前的事,有你來到中原,那當然就不是他了。”

文道莊笑了一笑,說道:“咱們是老兄弟了,你不必給我戴這頂高帽。說老實話,我當然不怕江海天,但單打獨鬥,誰勝誰負,只怕也是個未知之數呢。不過,我卻是敢去冒這個險的。”封子超道:“當然,當然。老弟智勇雙全,這次前往江家,一定馬到成功。”

文道莊道:“我這次雖然只是打算活擒他的女兒女婿,並非殺掉江海天,但有了這兩個人質在手,解上京師,朝廷就可用來招降江海天了。即使江海天不受招降,女兒女婿落在官府手中,他也總得有幾分顧忌,不敢與朝廷作對了。”

封子超聽得眉飛色舞,說道:“不錯,擒得江海天的女兒女婿,這件功勞也是極之不小了。”

文道莊道:“這就是事成之後,我要仰仗你的地方了。你曾在大內充當衛士十年之久,想來還有舊日的同僚如今尚在朝廷的。事成之後,就要仰仗你去報功了。我有些不方便自己說的話,也得請你代為稟奏。”

封子超當然懂得他的意思,笑道:“這個何須老弟提出。咱們當然不會平白把江海天的女兒女婿交出來的,我自然會給你談妥條件。禦林軍統領和大內總管這兩個職位恐怕一時不能更換,但你要當上一個禦林軍的副統領的話,我看那是一定可以辦到的。”

文道莊哈哈大笑,說道:“暫時當一個禦林軍的副統領,那也不錯了。你放心,我若得有高官厚祿,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咱們是有福同享,有禍同當。”

封子超笑道:“我只求官復原職,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你不知道,當年我在邙山一敗之後,無顏回去服侍皇上,也怕皇上降罪,才不得已在這荒山隱居。這二十年來,我足跡不出此山,整天與鳥獸為群,心中不知有多抑郁!”

文道莊笑道:“是呀,這是咱們東山復出的大好機會,咱們必須好好的幹了。嗯,還有一件事情請侄女幫忙的,但我剛才聽她的說話,卻是有點不大放心,不知這件事她可能辦得妥當?”

封子超道:“何事?”文道莊道:“你我和中兒八月十五那天前往江家,秦元浩這小子就要請妙嫦侄女看守了。事情是容易的,我就怕她、怕她有她自己的想法,萬一把這小子放了,就很可能壞了咱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