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追究禍因 變生肘腋難開心鎖 淚濕羅衣(第4/22頁)

涵谷站出來說道:“白駝山主的筆跡我們都未見過,也不知是真是假。茲事體大,請掌門師叔慎重處理。”

天梧說道:“我當然要慎重處理的。嗯,這裏還有一封信,受信的人是白駝山主,發信的人沒有署名,但字跡卻好像是咱們的熟人,請各位師弟師妹幫眼看看。”

天璣的排行僅次於天梧,按道理是該他先看的。他不敢接,略一遲疑,瑤光散人心急,已經拿過來先看了。她看信的時候,其他的人也圍攏過來。

這封信和剛才那封信又不相同。信箋很薄,只有巴掌大小,上面還有幾個小小的“斑點”,“斑點”白中帶黃,好像是有實質的東西凝結成的。瑤光散人用指甲一刮,聞了一聞,說道:“是白蠟的粉末。”有經驗的人可以看得出來,原來的信件乃是封在一顆蠟丸之中,以利傳送,又可保密的。

這封信寫的是蠅頭小字,只有幾行,字體寫得倒還端正。除了天璣之外,天策、天璇、天樞、瑤光四位長老和第二代的兩大弟子涵谷、涵虛都圍攏來看。他們都是練有上乘武功的人,視力極佳,字體雖小,看得倒還清楚。

但一看之下,他們卻是不禁面面相覷了。

那幾行字寫的是:囑辦之事,已按計劃進行,一切均如預期。目前時機已至,為防萬一,有人接應更佳。知名不具。

天樞訥訥說道:“咦,這真的好像是、好像是他的筆跡。”

瑤光散人道:“什麽好像,分明是他的筆跡!”說罷,忽然哼了一聲,面向著天璣,大聲問道:“天璣,你和白駝山主圖謀的是什麽大事?”

天璣怒道:“你胡說什麽?”暗自思量:“只要那個人不給他們知道,我還可以有辯解的機會。”

瑤光散人冷冷說道:“你拿去自己看,你敢說這不是你的筆跡麽?”

天璣裝模作樣,看過之後,氣得雙眼翻白,說道:“真是卑鄙!”

瑤光道:“誰人卑鄙?”

天璣道:“當然是那個假冒筆跡的奸人!哼,他假冒我的筆跡,確是十分相似,但可惜經不起推敲!”

瑤光冷笑道:“那天,前掌門師兄遇害,我們進去的時候,你已經在那裏了。”

天璣道:“我是一聽見天權師兄的呼叫,就趕去的。總有一個最先到達的人,這又有什麽稀奇?”

瑤光道:“對你來說,是不稀奇。但這一件再加上這一封信,可就經不起‘推敲’了!”

涵虛忽地說道:“這封信是不是天璣師叔的筆跡,我不敢斷定。但那天散會之後,天璣師叔卻是和我們在一起的。”

天梧道:“你說‘我們’那就不只兩個人了,還有誰?”

涵虛道:“是涵谷師兄和我們一起。”涵谷不愛說話,只點了點頭,表示師弟所言是實。

天梧道:“好,你說下去。”

涵虛繼續說道:“我們一聽見師父呼叫,連忙趕去,我們跑得沒有師叔快,所以來得遲了。”

他這麽一說,不啻是給天璣提出了一個有力的反證。

要知問題的關鍵不在來的遲早,而是天璣也是在聽見了掌門的呼叫之後才趕去的,那即是說暗算天權真人的另有其人了。

天梧本來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天璣是兇手的,聽得師侄這麽一說,也不禁有點懷疑。涵谷、涵虛是天權真人的兩大弟子,他們對師父的忠心是無可懷疑的,假如不是事實,他們沒有替天璣辯護的道理。

天梧遲疑片刻,回過頭來問天璣道:“那封信你又如何解釋?”

天璣自覺有了指望,登時挺起胸膛,作出理直氣壯的神態,指著上官飛鳳道:“關於這封信的事情,我正想請上官姑娘解釋。”

上官飛鳳道:“哦,你要我解釋什麽?”

天璣道:“這封信沒有具名,但卻是有發信的日期的,是麽?”他是在看過那封信之後說的。

上官飛鳳道:“這封信我只是奉家父之命轉交給貴派掌門的,並沒有私自拆開來看過。”

天樞再看一看那封信,說道:“不錯,發信的日期是去年七月初三。”

他說的這個日期正是天權遇害之前大約一個月左右。

瑤光散人冷冷說道:“這封信是求白駝山主派人接應或協助的,一去一來,一個月左右剛好可到。那個派來的人亦已經證實就是白駝山主的妻子金狐了。”

天璣成竹在胸,語調反而平靜下來,說道:“金狐是否白駝山派來的幫兇,這件事我們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但不是現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究這封信的真偽。好,就姑且當作是我寫的,但一年前我寫給白駝山主的密信,又怎能落在上官雲龍的手中?白駝山主不會親手交給他吧?難道也是上官雲龍截獲的?再說,倘若這封信早已落在上官雲龍手中,白駝山主又怎會知道這封信的內容,馬上派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