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追究禍因 變生肘腋難開心鎖 淚濕羅衣(第5/22頁)

天梧聽他說得有理,把眼睛望向上官飛鳳。

上官飛鳳說道:“我已經問過申洪,這封信並不是在途中給我們的人截獲的。”

天璣立即問道:“如此說來,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這封信是令尊從白駝山主手中奪來的!”

誰都知道這是不合情理的事,天璣發問的用意,不過是要問得她啞口無言而已。

哪知上官飛鳳卻一本正經的答道:“莫說家父的武功未必勝得過白駝山主,即使勝得過他,家父也不知道他的手中有你親筆寫的這封信。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秘密的泄漏,只有兩個可能,其實是不止的。”

天璣冷笑道:“你憑什麽咬定是我親筆寫的,我暫且不管。我只問你,依你的說法,你是知道這封信令尊是怎樣得來的了?”

上官飛鳳斬釘截鐵的道:“不錯,我已經知道!”

天璣厲聲道:“好,那你說出來吧!總不會是白駝山主自動交給令尊的吧?”

上官飛鳳似笑非笑道:“你說對了一半。”

天璣一愕道:“說對一半,什麽意思?”

上官飛鳳道:“實不相瞞,的確是有一個人把這封信交給家父的。不過不是白駝山主罷了。”

天璣心想:“只要不是白駝山主,我就好辦。”厲聲喝道:“這人是誰?”

上官飛鳳遊目四顧。

天璣冷笑說道:“這個人乃是‘烏有先生’,你根本就說不出來,是不是?”

上官飛鳳忽地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人已經來了,與其我說,不如讓她來說更好一些!”

話猶未了,只見那個人已經走出來了。

那人除下面紗,是一個妖艷的中年婦人。

涵谷涵虛大吃一驚,不約而同,失聲叫道:“金狐!”

天璣比他們更加吃驚,這刹那間,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封信是我交出來的!”金狐一開口就這樣說。

天璣一呆,叫道:“宇文夫人,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此際他才明白上官飛鳳說的“一半”是什麽意思。金狐是直接參與其事的,她知道的秘密比她的丈夫更多。

金狐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是願意自己供出來呢,還是由我說出來呢?”

天璣只道金狐已經落在華山派手中,力求自保,把罪過都推到自己頭上。不由得氣怒交加,厲聲喝道:“金狐,我若不是墜入你們的陷阱,也不至於幫你們謀害師兄。今日若不先殺了你,我死不瞑目!”

他怒氣沖沖的奔向金狐,但剛一邁步,就給天梧攔住,天梧喝道:“你可以和她對質,不準私自殺人滅口!”

就在此時,一個老道士突然從人堆裏跑出來,身法快得難以形容,只一眨眼,就跑到金狐跟前,喝道:“騷狐狸,竟敢叛夫投敵,我斃了你!”大喝聲中,一掌劈下。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只見劍光一閃,上官飛鳳已是擋在金狐身前,刷的一劍,刺向那老道士的虎口。

老道士化掌為指,錚的一聲,把上官飛鳳的劍彈開,說時遲,那時快,衛天元亦已如飛來到,一個龍爪手,抓那老道士的琵琶骨。

這一招是攻敵之所必救,老道士霍的一個鳳點頭,反手一個掌刀,斬衛天元右臂。衛天元趕忙沉肩縮肘,雙掌劃圈,化解對方勁力。

三個人的動作都是快如閃電,上官飛鳳如影隨形,明晃晃的劍尖亦已指到那老道士的後心。

掌風劍影之中,老道士發出狼嗥也似的號叫,身形儼如大鳥飛騰,轉眼掠出數丈開外。

上官飛鳳顧不得追他,忙把衛天元扶穩,說道:“不礙事麽?”

衛天元道:“好在有了上次經驗,大概不至於大病一場了。不過,首先當然還得多謝你們……”

衛天元話猶未了,眼前又已出現了新的變化。那老道士竟然不顧自己受傷,又向天璣站立之處沖過去了。他的左肩已經給上官飛鳳刺了一劍,仍然步履如飛。

此時華山派弟子都已經看清楚這老道士是誰了,許多人失聲叫道:“咦!怎會是他?”

天梧喝道:“守拙,你幹什麽?”

原來這個老道士並非華山派的弟子,只是一個從外地來的掛單道士,他來到華山的時候,是有病在身的。病好之後,說是感激眾人對他好,就不願走了。他沒有什麽本事,動作笨拙,狀似癡呆,前任掌門天權真人就賜他一個道號,叫做“守拙”。

華山群仙觀是個規模甚大的著名道觀,像這種收留外地來的雲遊道士之事,經常都有,何況他又是貧病無依,因此誰也沒有認真查究他的來歷。

前任掌門天權見他癡呆,又沒什麽本事,就讓他在自己的身邊,做些輕便工作,例如烹茶掃地之類。他服侍天權三年,頗得天權歡喜。天權賜他道號“守拙”,門下弟子都叫他做“拙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