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花落水流 幾番離合絲連藕斷 難說恩仇(第3/18頁)

玉虛子冷笑道:“虧你還敢誇耀家門!不錯,你的爹爹是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倘若不是出了你這個不肖之子,齊家也的確是值得誇耀的世家。哼,不說別的,就說眼前之事吧,你對我們使出這樣無賴的手段,先就玷辱了家門!”

齊勒銘道:“你懂什麽,你可以殺我,但可不能禁止我和娟娟說話。我是對娟娟說的,不是對你們說的。娟娟,正因為我是齊家的兒子,所以須挺著腰死去,才能無愧齊家,你懂了嗎?”

穆娟娟是懂得他的意思的。本來她想對“武當五老”說明,齊勒銘的武功早已廢了,用不著他們來勒令他“自廢武功”。但如今她已懂得了齊勒銘的意思,這話可就不能說出來了。因為說了出來,就等於是替齊勒銘向對方求情,而齊勒銘是死也不能向對方求情的!

她心痛如割,只恨自己做錯了事,不該一早就捏碎了齊勒銘的琵琶骨了。

“早知如此,我應該讓他暫且保留武功的。只要他琵琶骨未碎,我給他服下酥骨散的解藥,他還可以和武當五老比劍。如今琵琶骨已碎,那是沒有靈藥可續了!”穆娟娟心想。

後悔已經遲了,怎麽辦呢?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她忽然想起了和齊勒銘定情之夕的盟誓,心中已是得了主意。她緩緩的回過身,緊緊的靠著齊勒銘。

齊勒銘忽道:“你們只是找我算賬吧?”

玉真子道:“不錯!”

齊勒銘道:“那麽,此事就與她無關了,你們……”

話猶未了,穆娟娟已是打斷他的話道:“齊郎,今日之事,都是我累你的。你怎能說這樣的話。事到如今,難道你還要分什麽你的我的嗎?”

“今日之事,都是我累你的!”這句話,齊勒銘當然是聽得懂的,但玉真子卻聽不懂。他怎想得到穆娟娟早已捏碎了齊勒銘的琵琶骨呢?

因此,他反而點了點頭,對穆娟娟道:“不錯,雖然他是你的情夫,而他之所以弄得身敗名裂,也是由你而起。但他和武當派的梁子,卻與你無關。今日之事,我們不是來評定你的人品,只是來找他算賬。所以,你是可以走的。玉虛師弟,你同意我放她走嗎?”由於玉虛子與齊勒銘結的梁子最深,而他和穆娟娟也有點過節,故此玉真子征求他的意見。

玉虛子道:“我同意。”接著面向穆娟娟說道:“華山派掌門被害之事,你是脫不了嫌疑的。那日在華山之上,我本來也想把你擒下的。但現在我卻不想對付你了。華山之事,有華山派的門下弟子來管,用不著我來越俎代庖。我們講究的是恩怨分明,今日我們來找齊勒銘算賬,只要你不助他,你走你的吧!”

他們以為已經是網開一面了,穆娟娟是懂得時務的,當然會走。哪知穆娟娟非但不走,反而和齊勒銘靠得更近了。

齊勒銘道:“娟娟,這可不是我為你向他們求情的,他們要你走,你就走吧!”

玉虛子也道:“咦,我們已經網開一面,為何你還不走?”

穆娟娟一挺胸膛,毅然說道:“你們也已經知道是我累得他身敗名裂的了,我與他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你們要殺他請先殺我!”

齊勒銘面對武當五老的長劍,傲然不懼。唯一令他放心不下的只是他的女兒——齊漱玉。

齊漱玉獨自走向市區,想起剛才的事情,自己也覺得有點好笑。她竟然以女兒的身份,替父親撮合了一段姻緣。而那個女人,在不久之前,還是她所深惡痛絕的。

“我作弄了爹爹,爹爹是怪我呢還是感激我呢?唔,我想爹爹多半是在發了一頓脾氣之後,心裏還是感激我的。他會發現穆阿姨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人,我這樣做對他有好處,對媽媽也有好處的。

“爹爹和媽媽的婚姻本來是不幸的婚姻,但能夠有這樣一個結局,對他們來說,也可以說是各得其所了。

“媽媽當然是喜歡她現在的生活,不喜歡再回到齊家的。

“而我呢,我有兩個媽媽,那也不錯呀!”

想到了對各方面都有好處,她不覺大為得意,似乎她的“惡作劇”也變成了“得意的傑作”了。

不過在得意之中也有幾分惶惑。

因為她現在開始想到了衛天元了。

在她的心目之中,衛天元的地位本來比她的父親還更重要(雖然她自己也許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但事實卻是這樣),現在,父親的事情已經不用她“操心”了,她對衛天元的思念就更加深切了。

她已經從穆娟娟口中知道,姜雪君口中說的那個“古怪女子”名叫上官飛鳳,而這個上官飛鳳是可以幫她找到衛天元的。

“這位上官姐姐為什麽還不來找我呢?雪君姐姐說她神通廣大,我不找她,她也一定會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