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怨氣易消 芳心難測武功雖失 俠骨猶存

化敵為友

齊勒銘擡眼望天,緩緩說道:“我可以死在你們手裏,但不能讓你們胡說我是被逼認輸而自廢武功!”

玉真子心中慨嘆:“這人武功天下第一,驕傲恐怕也是天下第一。”他當然不相信齊勒銘說的是真話,只道他是要保持自己這份驕傲,因此寧可自己偷偷做了,口頭也不肯承認。

“是,是。齊先生,你本來沒有輸給我們。咱們都未交手,自是談不上勝負。”看到武功天下第一的人“自廢武功”,說實在話,玉真子也是不禁有點為他惋惜的。能夠避免一場極可能是兩敗俱傷的災難,玉真子自也不惜說幾句好話來安慰齊勒銘。

偏偏玉玄子是個戇直的人,心裏不服氣,說道:“齊先生,那你因何自廢武功?”從斥為“魔頭”而改稱為“先生”,顯而易見,盡管他仍是不服氣,對齊勒銘的態度已是從仇視變為尊敬。

齊勒銘冷冷說道:“誰說我自廢武功?”

上官飛鳳不願枝節橫生,上前說道:“反正齊先生的武功確實已廢,那又何須根究是為誰所廢?沖靈道長,據我所知,令師是和齊先生比劍十年之後方始去世的,不錯,要是沒有那一場比劍,令師或者可以多活幾年,但齊先生如今已經廢了武功,相信也可以抵償了吧?”

沖靈低下了頭,說道:“我本來是準備戰死在齊先生手裏的,多謝齊先生讓我活著回去稟告先師。我想先師知道今日的結果,他在九泉之下亦當可以瞑目了。”

上官飛鳳再向玉虛子問道:“玉虛道長,齊先生毀了你的容貌,你是否還要依樣報仇?”

玉虛子抱劍一揖,說道:“齊先生,毀容與毀武功不能相提並論,你償還我的已是有過而無不及。”

這兩人是和齊勒銘仇恨最深的人,故此上官飛鳳在問了他們之後,便道:“如此說來,你們兩家的冤仇可以化解了吧?”

齊勒銘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麽,但見上官飛鳳的一雙眼睛看著他,他心裏嘆了口氣,想道:“他們一定要當作我是自願‘償還’,但也就由得他們誤會吧。”

玉真子卻似知道他的心思,說道:“不管齊先生是因何毀了武功,貧道早已說過,他的武功一毀,我們武當派與他的仇恨也就一筆勾消。上官姑娘,這句話你因來遲,沒有聽見,現在我正式向你道謝,接受你的調解。並請姑娘代向令尊問好。”

玉玄子暗暗納罕:“這女子不知是甚來頭,聽師兄的口氣,她的父親似乎是一位極有名望的武林人物,但奇怪我卻從沒聽說過武林世家之中,有一家是復姓上官的?”

玉虛子道:“齊先生,咱們也可算得是不打不成相識了,你願意和我交個朋友麽?”

齊勒銘道:“武當派中只有兩個人是值得我結交的,一個是玉真道長,另一個就是你。”

玉虛子道:“多謝你看得起我。”說罷哈哈一笑,縱聲吟道:“不打不相識,一笑泯恩仇。師兄,咱們可以回山了吧?”

玉真子點頭笑道:“恩仇已泯,當然是應該回山了。”

武當五老剛要離開,忽見一隊人馬飛騎來到。

當中一人冷冷說道:“你們可以和齊勒銘化解冤仇,我們卻不能將他放過!”

這隊人馬有男有女,有道士也有俗人,總數有十五六人之多。他們跳下坐騎,便作扇形散開,對齊勒銘采取包圍態勢。

上官飛鳳吃了一驚,說道:“齊先生,怎的你和華山派也有仇麽?”

原來,來的這班人都是華山派的精英。

老一輩的有天梧、天璣、天璇三位長老,還有一位和三長老班輩相等的女道姑瑤光散人在內。除了天策道人留在華山看守之外,華山派的首腦人物盡都來了!

其他的人則是他們的得意弟子,瑤光散人那個女徒弟青鸞也在其內。

發話的人是在華山派中地位僅次於代掌門人天梧道人的天璣道人。

齊勒銘淡淡說道:“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把齊某當作魔頭,有仇沒仇,都是一樣。”

玉虛子和華山派的首腦人物比較熟悉,與天璇道人更是知交,三個月前,他還曾經在華山派做過客人的。他走上前去對華山派的代掌門人天梧說道:“三個月前,我曾奉敝派掌門之命,與貴派前任掌門商議聯手對付齊勒銘一事,當時未曾定議,貴派掌門即不幸仙逝,我們只好單獨進行。但如今我們卻改變了主意,和齊勒銘化解了多年仇怨,貴派要不要知道我們因何與他和解的原因?”

代掌門人天梧還未開口,另一個人搶先說了。

“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知道。這次我們也不是助你報仇而來,所以你也無須對我們解釋。”

拒絕聽玉虛子解釋武當派何以和齊勒銘和解原因的,又是那個天璣道人。倒好像他是掌門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