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武林盟主（第6/20頁）

阿茹娜強忍住笑，大聲道：“不錯，不錯，道長這法子好。武功的絕學助了傅翔，腌菜的絕學教了阿茹娜，委實慷慨無私呢。”

完顏道長哈哈大笑道：“完顏的武學已走到頂點，得了‘不敗’兩字，但要打贏天尊地尊可不能靠俺，恐怕要靠將來的傅翔。所以現下天下武林的第一高手，仍然是天尊和地尊。”

方冀忽然提出一個問題：“完顏道長，依你看天尊和地尊兩人誰的武功高些？”

他這問題一出，完顏道長立刻陷入深深的沉思，似乎在回想與天尊、地尊所有的交手細節，然後他轉頭問傅翔道：“傅翔，你說呢？”傅翔也在沉思之中，當今中土武林中，與天尊、地尊激烈交戰經驗最為豐富的就是完顏和傅翔這兩人。傅翔想了好一會，終於冒出一句評語：“難分軒輊。”完顏雙眉一揚，緩緩地道：“天尊聰明絕頂，地尊看上去常常讓人覺得他腦子不夠使，是以事事唯天尊馬首是瞻。你若覺得兩人武功不分軒輊，那就表示其實地尊比天尊更勝一分。”

方冀聽了完顏此言大吃一驚，這說法與他的觀察大相迳庭，忍不住追問道：“道長此話怎講？”

完顏道長道：“貧道與地尊惡鬥了兩次，第一次在漢水之濱，咱們搶救無痕大師，雖然搶救成功，其實貧道與地尊之戰是落在下風的，主要是因為地尊的隱秘運氣出招讓我的‘後發先至’不能發揮。然而此次情況不同了，我的‘後發先至’已達到無所不適的地步，照說以貧道全真派武功的犀利，既立於不敗之地，便一定可以找到機會轉守為攻，一擊破敵。但這次在武當山的比武，從頭到尾地尊沒有給我任何機會遞出任何真正的攻勢，我老道自始至終就只能維持‘不敗’二字。”

傅翔嘆道：“地尊武功的進展確實超出意料。”

完顏接著道：“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地尊的武學較之於漢水交手時又進了一層，似乎在天竺瑜伽神功中滲入了一些道家的武學精義，這必是從《太極經》中體悟來的結果。反觀天尊與傅翔之戰，雖然傅翔不敵最後以內力相拚的六招，但天尊所顯示的太極功似乎不及地尊。由此觀之，天尊的智慧或許超過地尊，但地尊對武學似有一種特殊的領悟力，甚至超過天尊。”

傅翔對完顏道長這一番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忙道：“道長這番話精辟極了，講出我隱隱感受到卻說不出的感覺。地尊確有一種極為特異的能力，對武學中極細微的差異及變化都能敏銳察覺，而有恰如其分的反應，這是不可思議的天賦。”完顏道：“普天之下還有另一個人有這種稟賦，那就是傅翔你。”

鄭芫和朱泛隨著章逸，終於回到了京師南京。章逸一報到就被鄭洽召到翰林院密談，快兩個多時辰了仍未見出來，朱泛和鄭芫便先到“鄭家好酒”向鄭娘子報到。鄭娘子見到女兒一去數月，不但無恙歸來，看上去更見成熟美麗，做娘的那分高興就難以形容了。

鄭芫跟娘嘰嘰呱呱說個不停，朱泛在一旁聽著覺得不可思議，這母女兩人可以飛快地同時述說五件不同的事，其中有問有答，卻完全不會弄錯題目；從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問答之間居然絲絲入扣，兩人都不會誤解。這本事令朱泛又是好奇又是佩服。初時覺得十分有趣，聽了一會之後，朱泛忽然悄悄背過身，不露痕跡地強忍住雙眼中欲流的淚水，那是一個整日嘻嘻哈哈的孤兒偶被引發的思娘眼淚，但朱泛畢竟沒讓它流下來。

鄭娘子忽然從和女兒的對話中冒出一句：“朱泛，芫兒這一路驚險萬狀，全賴你護著她，真感謝你了。”朱泛轉過身時，臉上已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他搖搖頭道：“鄭媽媽莫要謝我，一路上許多難處多虧芫兒相助，咱們才能化險為夷呢。”

鄭娘子笑道：“朱泛你想吃什麽，鄭媽這就做給你吃。”朱泛大喜道：“清炒河蝦、紅糟扣肉，還有……”鄭芫打斷笑道：“這麽貪吃，將來怎麽帶領丐幫？”朱泛嘆了一口氣道：“說得也是，咱丐幫的規矩也該從權改一改了……”鄭芫笑道：“從什麽權？”朱泛道：“如果丐幫的規矩一成不變，都不準吃好的，將會影響優秀人才加入丐幫。”鄭芫忍住了笑，道：“好啊，等你當了幫主，就把幫規給改了吧。”朱泛一本正經地道：“剛好相反，要改現在便要改，等當了幫主，怎好為了……為了幫主要吃好的而改幫規？”鄭芫拍手道：“那好極了，你就不要當那什麽幫主，省得到時因貪吃出醜聞，貽笑武林。”朱泛道：“此事茲事體大，俺要再好好和幫主商量一下。”

“不是幫主，以後要叫盟主！”章逸從門外大步走進來，鄭娘子見了他又是另一番欣喜，章逸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她鼻頭一酸，連忙道：“都回來了，太好啦。”便進了廚房。章逸也不遮掩，緊跟著也進了廚房。鄭芫和朱泛對望一眼，眼中都含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