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武林盟主（第5/20頁）

這幾個月武林中的爭鬥暫且偃旗息鼓，自從中土武林在武當山推了丐幫幫主錢靜為盟主，天尊地尊率峨嵋及點蒼門人離去後，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那裏。中土各門派齊聚武昌，大夥兒在丐幫弟子阿呆等人的調教下，都學會了飛鴿傳書的基本技術，幾個月後很快地建立了各門派之間的快速聯絡管道。這“飛鴿傳書”原是丐幫和武當派建立的內部聯絡辦法，尤以丐幫的系統最是精良，從此便成了武林中各門各派普遍通用的聯絡工具。

完顏道長最是樂不可支，纏著阿呆幫他挑選、訓練了幾只優良飛鴿，往返武昌與南京之間，試了兩次都能成功將訊息送達。完顏道長慨然道：“既承丐幫阿呆替我訓練了好鴿兒，俺老道便決心留在武昌協助盟主處理事務。”傅翔問什麽事務需要他老人家協助處理？完顏道：“別的事務甭找我老人家，畫符捉鬼的事便交給我老道，尤其是抓天竺等地來的外國鬼，俺老道最有心得。”

錢靜知道這是完顏老道的義氣，只因天尊撤離武當之時曾留下狠話，他爭奪中土武林盟主雖然沒有成功，但錢靜既已擔任了中土盟主，他便可以用天竺武林的身分來向錢靜挑戰。是以完顏道長願意留在武昌，便有保衛盟主的意味，錢靜是點滴在心頭。

方冀在武昌待了一陣，和錢靜及其他掌門人商討武林大勢，各大門派掌門人都勸方冀東山再起。明教雖然一度煙消雲散，但現在有章逸及傅翔兩大高手，加上方冀的軍師長才，實是重整旗鼓、再創中興局面的好時機。方冀這次武當之行，最大的收獲便是傅翔正式加入了明教。這原是方冀夢寐以求卻不便催促的大事，沒有想到天尊地尊兩人用加入峨嵋、點蒼的方式來將無門無派的傅翔排除於比武之外，這就逼得傅翔當機立斷加入了明教，這也是氣數。

當他發現章逸的明教武功高得出奇，加上傅翔這個武林頂尖高手，他確實想到重整明教，但每一思及章逸的一身武功，方冀就有些不安的感覺。照說，他們兩人合力幹過刺殺朱元璋這等轟轟烈烈的大事，肯定是肝膽相照的好夥伴，但章逸領了錦衣衛的新頭銜，竟然一心一意地替建文皇帝辦起事來，這情形令方冀心中暗生不滿。其實以他和章逸的關系，他對章逸的武功既有疑慮，當面直接問個清楚，章逸未必不會據實以告，但此刻方冀心中生了一點陰影，反而覺得難以開口。

天慈大師、章逸帶著朱泛及鄭芫提前離開武昌趕回南京，方冀就留在武昌和傅翔細談明教的未來。這天，傅翔和阿茹娜約了完顏道長和方師父，就在蛇山上一個俯覽江景的好所在品酒小敘。

這個景點面對長江，隔江可望見漢水邊的龜山，夕陽西下之時，江面上霞光點點，有如金色鱗片，山風吹來，白天的暑氣漸消，確是令人心曠神怡。

完顏道長迎風立在石台的邊緣，寬大的道袍披在瘦長的身軀上，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不遠處的黃鶴樓，樓下的江面馳來一艘暗紅色的單帆輕舟，船輕而帆闊，又是順流而下，馳行遠比江上其他大船快速，斜陽照在赭色的帆上泛出血紅，十分的耀眼。

方冀和傅翔也走到山崖邊，傅翔指著那艘輕舟道：“芫兒他們便是乘這種快船下南京去了。我送他們到江邊，在江邊上倒看不出這船有多快，此處居高臨下，江上之船盡在眼底，相較之下就顯出它的快捷了。”

方冀望著那紅帆小艇漸漸馳入煙水迷蒙之中，忽然懷念起遠在京師的明教故人，喃喃地道：“翔兒，明日我也要下南京了。”傅翔問道：“師父你一個人去？”方冀道：“為師要去找陸鎮。還有，章逸告訴我昔年明教土木堂的董碧娥在莫愁湖畔出家為尼，我也要去瞧瞧她。咱要重振明教，這些老人全要到齊，大家好好合計一下。”

完顏道長道：“方軍師，你只管去南京，傅翔和阿茹娜就多留武昌幾天。那天尊地尊突然銷聲匿跡，九成又躲到什麽地方去修練天竺武功。這兩人自從得了武當的《太極經》，我瞧對兩人的武學還真有極大助益，也因為他們本身都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才能在極短時間內體會出《太極經》的真諦；又因為兩人雙修相互扶持，才能一分一分突破極限。不過咱們也沒閑著，傅翔和我老人家也是兩人雙修，只是咱兩人的武功本質南轅北轍，但我老道心中一清二楚，傅翔和我如果能把南轅北轍搞成一體，天尊地尊‘天下第一’的美夢，怕要作不成了。”

傅翔和阿茹娜也都希望和老道長多盤桓些日子，阿茹娜道：“是啊，沒有嚐到道長那天下第一的腌菜之前，咱們是舍不得走的。”完顏道長聽了，很認真地想了一想道：“我老人家要花時間和傅翔好好琢磨那少林‘洗髓功’，要尋個法子讓傅翔一身的各種武功化得幹幹凈凈，從此傅翔就天下無敵了。當然，他還是沒法打敗我完顏老道，因此……”他說到這裏停下來，阿茹娜問道：“因此怎的？”完顏道：“因此我沒有時間做腌菜。我看這樣吧，我把腌菜的訣竅都教給你，便請你照俺的方子好好腌它幾罎，豈不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