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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網文明的鼎盛時期,霸主的軍事部隊——軍部——將遠距傳輸器建在了這個紅色的星球上,並在奧林帕斯山這座大型火山上建立了蜂窩般的定居地,一切都是為了奧林帕斯指揮學校。火星和環網貿易文明的相互隔離也給軍部帶來了好處,這顆星球一直是軍事基地,直到遠距傳輸器隕落後,一切才改變。隕落後的幾個世紀,軍部的殘存勢力在那兒形成了兇殘的軍事專政——也就是所謂的“火星戰團”,他們甚至將邪惡的爪子伸向了半人馬和鯨逖星系,要不是聖神的出現,它很可能會像晶種般勃勃生長,最後成長為第二個星際帝國。但聖神很快就將火星艦隊征服,將“戰團”趕回了舊地星系,它的軍事首領也被剝奪了所有權力,只得在軍部軌道基地的廢墟和奧林帕斯山下的陳舊隧道中東躲西藏。聖神在舊地的小行星帶和木星衛星間的地帶之中建立了艦隊基地,以此取代了“戰團”,最後,他們派來了傳教士和聖神總督,將火星收入囊中。

但這顆鐵銹星球上,事實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傳教士的勸教工作和聖神官員的統治行為都只是徒勞。星球上的空氣已經變得非常稀薄,氣溫也很低;大城市早已被掠劫一空,然後遭遺棄;巨大的西蒙沙塵暴重新出現,從一個極點吹向另一個極點;瘟疫在冰凍的沙漠中尋找獵物,當地的遊牧民族原本都是高貴的火星人子嗣,現如今,殘存的幾夥人也被疫病整得十死其九,甚至更糟;有一些土地,曾是廣大的蘋果園和釘莓地,一度興旺繁盛,但現在已經成了細長的白蘭地仙人掌的天下。

奇怪的是,火星上幸存並重新興旺起來的社會,竟是那些被蹂躪、被欺辱的巴勒斯坦人。這些人生活在冰凍的塔爾錫斯高原上,是公元二〇三八年核離散的遺孤,他們已經適應了火星的粗暴作風,當聖神傳教士抵達的時候他們已經將伊斯蘭文明延伸到了星球的許多地方,比如幸存的遊牧部落,以及一些自由城邦。一個多世紀以來,這些新巴勒斯坦人拒絕臣服於殘暴的“火星戰團”,而現在,他們也不打算臣服於教會的自治管理。

伯勞出現的地方,就位於巴勒斯坦人的首都:阿拉法特-頭巾。它在那兒大開殺戒,殺死了數百……甚至可能是數千人。

宗教大法官和助手們商量了一下,於是在軌道上和聖神艦隊指揮官會面,最後,一行人著陸在星球上。首都“聖馬拉奇”的主太空港已經對所有民間航空飛機關閉,只對軍隊車輛開放,但這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因為按日程表,在一個火星周內,並沒有一艘貿易或旅客登陸船預定著陸。六艘突擊船一馬當先,開赴在前,其後是宗教大法官的登陸飛船。當穆斯塔法樞機踏上火星的土地——或者,更準確地說,應該是聖神的停機坪——的時候,一百名瑞士衛兵和宗教法庭的突擊隊員已經在太空港列隊站定。火星的官方歡迎團隊都被一一搜身,並經由聲波探測,確認安全後方能獲允放行,這些人中,也包括羅伯遜大主教和克萊爾·帕洛總督。

接著,宗教法庭的一行人乘上地行車,從太空港飛速穿過衰敗的街道,來到位於聖馬拉奇郊外新建立的聖神總督府。此地戒備森嚴,除了宗教大法官自己的私人護衛,還有聖神艦隊的海兵、總督的士兵、大主教的瑞士衛兵扈從以及駐紮在總督府周圍的地方裝甲軍的一個戰鬥團。在那兒,大法官見證了伯勞出現的證據,記錄采集於兩星期前,地點位於塔爾錫斯高原。

“荒唐。”宗教大法官大叫。現在已經入夜,明日他就將飛到受伯勞攻擊的現場,進行實地勘察。“這些全息像和視屏記錄要麽是兩星期前的,要麽是從高緯度上拍攝到的。我看到的,就是這幾個全息影像,裏面除了伯勞,就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屠殺場面。另外就是這幾張照片,只不過是些聖神子民的屍體,是民兵第一次進鎮時發現的。可是,鎮上的當地人呢?目擊者呢?阿拉法特-頭巾的兩千七百名市民呢?”

“尚不知曉。”克萊爾·帕洛總督回答道。

“我們將大天使無人飛船送到了梵蒂岡,匯報了這一消息,飛船回來的時候,帶著梵蒂岡的命令,令我們不要破壞現場,”羅伯遜大主教說道,“我們必須等你們來了再進行調查。”

宗教大法官搖搖頭,拿起一張平面照。“這是什麽?”他問道,“一座聖神艦隊基地?位於阿拉法特-頭巾郊外?這座太空港比聖馬拉奇還要新。”

“不是聖神艦隊的基地。”說話的是沃瑪克,此人是“吉蔔利爾”號的艦長,也是舊地星系特遣部隊的新任指揮官。“不過,伯勞出現的前一周,這座太空港非常繁忙,我們估計,每天都有三十到五十船次的登陸飛船在那兒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