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惶悚平原(第3/3頁)

他從那狗的身上擡起頭,目光漆黑,卻炯炯有神。莞爾笑道:“我聽說要塞靠近象征。”

一天兩次?今天是怎麽了?不。這他媽不可能。再說了,這人這模樣我也不喜歡。他讓我想起了曾經的兄弟渡鴉,堅如鋼鐵,冷似冰霜。我擺出困惑的表情,自認為裝得還挺像,“象征?這可是頭一次聽說。保不齊在東邊。你去那邊兒幹嘛?”

他又笑了。狗睜開眼,兇狠地瞪著我。他們不相信我。

“送信。”

“原來如此。”

“是個包裹。給一個叫碎嘴的人。”

我咽了口唾沫,緩緩檢視周圍。火光弱了很多,但巨石一個沒少。我在想獨眼和地精去哪兒了。“這人我認識,”我說道,“一個瞎看病的。”狗又瞪了我一眼。這一次,我覺得是在諷刺。

獨眼從黑暗中現身,出現在攝蹤背後,手握長劍,隨時準備偷襲。見鬼,不管有沒有用巫術,他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眼中的驚異出賣了他。攝蹤和他的狗回過頭,驚訝地發現有人在那兒。狗站起身,頸毛倒豎,之後匍匐在地,不斷扭動調整身軀,以便同時監視我和獨眼。

但之後地精出現了,同樣悄無聲息。我笑了。攝蹤環視一周,雙眼眯縫。他陷入了沉思,就好像在牌桌上,發現對手比他想象的更加難纏。地精低聲輕笑,“他想加入,碎嘴,我覺得咱們應該砍了他。”

攝蹤把手伸向箱子。雜種狗在咆哮。攝蹤閉上了眼。睜開時,他冷靜下來,以笑容回應,“碎嘴麽?這下要塞還是讓我給找著了。”

“是找著了,老兄。”

攝蹤不想刺激任何一個人,所以動作緩慢地從鞍袋裏取出一個油紙包裹。跟我半天以前收到的那個一樣。然後他遞給了我。我接過來收入衣衫中。“你從哪兒拿到的?”

“木槳城。”與另一個郵差的說法一模一樣。

我點了點頭。“一路下來可不輕松啰?”

“差不多吧。”

“我看咱們應該帶上他。”我向獨眼示意。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們要讓大家一起瞧瞧這個郵差。看看能不能擦出新的火花。獨眼咧嘴笑了。

我看了看地精。他也同意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仨兒總覺得攝蹤有點不對勁。

“走吧。”我手裏握著弓,撐起了身子。

攝蹤看著我的弓,說了些什麽。我讓他閉嘴了。好像他認了出來。我微笑著折回身。也許,他還以為自己這次是被夫人抓了個正著。“跟我來。”

他照做了。地精和獨眼跟著他,沒人幫他拿行李。他的狗跛行在邊上,鼻子蹭著地面。進地堡之前,我又眺望了一眼南境,心裏有些擔心老艾。他究竟啥時候能回來?

我們把攝蹤和他的雜種狗扔進了牢房。他們並未反抗。我叫醒了奧托,他遲到了,然後回到我的隔間。試著想睡覺,可見鬼,桌子上的包裹是那麽誘人。

我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瞧瞧裏頭裝的是啥。

好吧,它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