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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整支隊伍慢了下來,一行人全部擠在一起,謝伊聽見他後面的亞拉儂生氣地咕噥著,激動地盤問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在這麽擁擠狹窄的地方,實在沒有辦法讓出一條路。謝伊往前看去,注意到在帶路的人前面出現刺眼的強光,他們總算快要走出絞索隘口了。不過就在謝伊才感到他們即將到達另一頭安全的地方時,突然傳出響亮的驚叫聲,整個隊伍完全停住,半黑暗中傳來曼尼安驚怒交加的聲音,亞拉儂動怒低聲咒罵,要求大家往前移動。等了一會兒,什麽都沒有發生,於是一行人再度緩慢前進,終於走出一線天,來到前方被峭壁遮去大半光線的空地上。

“我就怕這樣……”當謝伊跟著戴耶走出那壁龕時,韓戴爾正在喃喃自語,“我本來期望地精不會跑進他們的禁地,但我們似乎中計了。”

謝伊站到陽光下,其他人又氣餒又氣憤地低聲討論著,亞拉儂馬上整理好情緒,和大家一起觀察眼前的場地。他們所站的石板從絞索隘口出口處延伸過來大約十五英尺,形成一個懸崖,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即使在這樣燦爛的陽光下,還是深不見底。峭壁從他們身後往外延伸,呈半圓形環抱著前面的裂谷,然後呈不規則起伏向下傾斜,到前方幾百碼處開始出現森林。這個裂谷獨特的形狀就像是個缺了口的絞索,根本沒有路可以繞過去,而另一頭則垂掛著斷裂的吊橋殘骸,可能是之前旅人往來的唯一工具。八雙眼睛搜尋著陡峭的石墻,看看有沒有東西可以讓他們爬上光禿禿的巖壁,不過事實擺在眼前,要到對面的唯一辦法,就是直接越過他們面前的大坑洞。

“地精在毀掉這座橋時就料到會這樣!”曼尼安氣憤填膺,“我們被困在他們和這個無底洞之間,他們連追都不必追來,只要守株待兔,等到我們都餓死。真是愚蠢……”

他怒不可遏,大家全被耍了,竟然讓自己跑進這樣一個簡單但卻有效的陷阱裏。亞拉儂站到裂谷邊,看看那深不可測的坑洞,又看看另一邊的地形,思考有什麽辦法可以越過去。

“如果這個裂谷再窄一點,或是助跑空間再大一點,我也許能夠跳過去。”都林如是希望著。謝伊估計兩邊距離大概有三十五英尺。他懷疑地搖搖頭,就算都林是全世界最會跳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對該企圖持保留態度。

“等一下!”曼尼安突然大叫,跳到亞拉儂身邊指向北邊某個地方,“左邊那棵掛在懸崖邊的老樹怎麽樣?”

大家都很急切地看過去,但還是不太了解高地人的提議。他所說的那棵嵌在峭壁上的樹,距離他們大概有一百五十碼遠。灰色的樹幹直指藍色的天空,突兀地懸掛在那兒,光禿禿的樹枝就像凍結在那兒的巨人的手腳,了無生氣地往下垂著。那是他們順著裂谷石子路延伸過去,唯一能看到的樹,那條路最後往下消失在懸崖邊,隱進前方的森林裏。謝伊和其他人面面相覷,看不出有什麽幫助。

“如果我能將一支綁著繩子的箭射到那棵樹上,某個比較輕的人就可以兩手交替攀繩過去,到對面幫剩下的我們拉好繩子。”利亞王子提議,左手握著那把大弓。

“那一發箭距離超過百碼,”亞拉儂不耐煩地回應,“還要加上繩子的重量,你可得射出史上最棒的一箭,不但如此,還得讓箭深深嵌進樹裏,足以支撐一個人的重量,我不認為可以做得到。”

“我最好趕快想到別的辦法,不然沙娜拉之劍和其他一切都免談了。”韓戴爾怒吼,他粗獷的臉因憤怒而泛紅。

“我有個點子。”弗利克往前一步大膽說道,所有人都看向他,仿佛第一次見到他一樣,甚至忘了他也一起同行。

“好吧,趕緊說出來!”曼尼安沒耐心地喊著,“是什麽,弗利克?”

“如果我們之中有厲害的射手,”弗利克惡狠狠地瞪了曼尼安一眼,“他或許能把綁著繩子的箭射到對面的斷橋,然後把橋拉過這邊來。”

“這個想法值得一試!”亞拉儂馬上表示同意,“現在有誰……”

“我來。”曼尼安馬上說道,回瞪著弗利克。

亞拉儂點點頭,韓戴爾拿出一條結實的繩索,讓曼尼安牢牢綁在箭尾,另一頭則系在他腰間的皮帶上。他把箭搭在弓上瞄準,所有眼睛都盯著裂谷對面的斷橋,曼尼安順著斷橋的繩索往下看,看到底下三十尺的地方有塊木頭還牢牢綁在斷橋繩索上。全員屏息以待,看著他握住灰色的巨弓,迅速而精確地瞄準,隨著一聲脆響射出箭支。那箭朝著裂谷深處飛去,並精準地嵌進了那塊木頭,繩索軟綿綿地從箭尾垂下。

“好箭法,曼尼安!”都林贊許地搭在他肩上,高地人微笑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