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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得沒錯,他們就在後面……”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擠出這幾個字,“他們燒了我們身後所有的樹,感覺像是個陷阱,要把我們逼進絞索隘口。”

“和他倆待在一起,”亞拉儂隨即下令,指著受到驚嚇的谷地人,“我必須在其他四人抵達隘口前趕上他們!”

這樣高大的一個人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拔足飛奔,沖進前方樹林,瞬間消失;巴力諾示意兩人跟著他,朝著同一個方向快速前進,在嗆人的濃煙中費力地要看清視線呼吸空氣。接著,他們就聽到木頭燃燒發出的爆裂聲,滾滾濃煙開始沖向他們,火很快就會燒到這裏,幾分鐘內他們就會被大火活活吞噬!三人激烈咳嗽,謝伊匆匆朝天空瞥了一眼,驚恐地瞧見松樹頂以及周圍的熊熊烈火正鋪天蓋地而來,如火鳳燎原般不斷摧毀巨大的樹幹。

突然間,他們透過濃煙和樹林間隙看到峭壁,巴力諾示意他們往那個方向跑去,正當他們沿著石墻前進時,看到其他人蜷伏在火樹遠處的一塊空地上,前方就是直通絞索隘口的小路,三人馬上加入其他同伴的行列,整個森林已經完全陷入火海。

“他們想逼我們選擇,要不活活被烤死,要不就通過隘口。”亞拉儂在木頭燃燒的聲響中喊叫,焦慮地看著前方的通路。“他們知道我們只有兩條路走,不過他們也面臨同樣的選擇,這正是他們丟了先機的地方。都林,進入隘口一點點的地方,看看地精有沒有設下埋伏。”

精靈默不作聲地快速離去,低伏著緊貼峭壁,他們一直看著他,直到他走進石墻間的小路。謝伊和其他人蜷縮在一起,希望自己也能夠幫得上忙。

“地精不是笨蛋……”亞拉儂的聲音突然打斷他的思緒,“那些在隘口裏的地精知道,他們也和縱火的同伴分隔開了,除非那些縱火的地精可以先通過我們,不管任何理由他們都不會冒險退回沃夫斯塔山脈。等一下都林就能夠告訴我們,隘口前方是不是有地精大軍在等候,還是他們另有打算。”

“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可能會在一個叫天人結的地方動手,”韓戴爾知會大家,“在那個地方路會收窄,變成一道狹縫,兩邊巖壁垂直相鄰,一次只能一個人通過。”他說到這裏便打住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不明白他們要怎麽阻止我們,”巴力諾馬上插嘴,“兩邊峭壁幾近垂直,不但要花時間,還得冒極大的風險才能登頂,從地精發現我們到現在為止,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爬到那裏!”

亞拉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顯然贊同邊境人所言,卻又不明白地精打算怎麽對付他們。曼尼安悄悄跟巴力諾說了些話,便突然離開到山壁猛然收窄的入山口處,聚精會神地查看地面。樹木燃燒的熱度越來越強,他們被迫往出口方向進一步移動。周圍的一切都被煙霧遮蓋,滾滾濃煙有如一堵巨墻,緩慢地升入空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六人還在等著曼尼安和都林的歸來。他們看著高地人研究進出口外的地面,他高大的身形在煙霧彌漫的空氣中顯得朦朧。終於,他站起身往回走,精靈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回到隊伍。

“有一些腳印,但是隘口前方沒有其他生物跡象,”都林回報,“一直到最狹窄的地方為止似乎都維持原貌,沒有受到外力幹擾的樣子,再往前我就不知道了。”

“還有其他東西,”曼尼安快速插話“在入山口的地方,我發現兩組往裏面和兩組出來的腳印,都是地精的腳印。”

“他們一定先溜進去過,然後在我們還在半路時,又跑出來待在峭壁附近,”巴力諾生氣地說道,“但是如果他們在我們前面,那……?”

“我們坐在這邊討論永遠找不出答案!”亞拉儂不悅地表示,“我們只能不停地猜測。韓戴爾,跟高地人帶路,你自己小心一點。其他人按照之前的隊形跟上。”

壯碩的侏儒跟曼尼安並肩前進,隨著彎彎曲曲的小路收進絞索隘口,他們銳利的雙眼緊盯著路邊每一個石塊,其他人跟在幾步之後,憂慮地環顧周遭崎嶇不平的地勢。謝伊冒險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亞拉儂緊隨在他身後,巴力諾則是不知去向。看來亞拉儂又讓邊境人在林火外圍殿後護衛,監視地精獵人是否在某處埋伏。謝伊本能地察覺到,他們已經被地精精心策劃的陷阱給困住了,只是不知道是哪種陷阱而已。

剛走出一百碼左右,前面的小路就變成了陡坡,然後變得愈來愈窄,到最後只容得下一個人從兩側峭壁間通過。兩側巖壁向內收窄,到上方幾乎並起來,頭頂只剩下一線天,仿佛有條光帶從蒼穹落下,微微照亮前方蜿蜒曲折和滿是巨石的步道。因為前方帶路的人一邊搜尋地精留下的陷阱一邊前進,他們的速度明顯變慢。謝伊不知道剛剛都林來探路時走了多遠,但顯然沒有冒險去到韓戴爾提到的天人結。他都能猜到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那肯定是最狹窄的通路,就像劊子手手中等待死囚的絞索,隨著繩結愈收愈緊,最終將天人永隔。弗利克沉重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緊緊貼著巖壁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他們緩緩前進,還要彎腰避開收窄的巖壁和跟剃刀一樣鋒利的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