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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待燕暗忖,也許今天就活到頭了。他想起了一個女人,那時他在一眼枯泉旁,看見她在新安城的月光下。

任待燕走上前去,遵照——那織網的老蜘蛛的——囑咐,和太宰並排站著。他跪倒在地,叩了三個頭,又直起身子。

別說話。這是杭德金的交代。跪著別動。官家如果聽了你孤身渡河北上的事情之後,還要賞賜你,那他一定會轉過頭來看你。等他轉過頭來。

任待燕等著。官家轉過臉來。

官家的眼神比剛才淩厲了許多。他說:“任卿這是幹什麽?”官家記得他的名字。

任待燕答:“陛下,臣不敢說。”

“不敢的話,卿就不會來這兒了。卿一片忠心,別怕,但說無妨。”

任待燕靜靜地說:“陛下,此事關乎太宰大人的摯友,鄔童大人。”

“放肆!”寇賑呵斥道。

官家擡起一只手。“任卿勇武,正道直行,說吧,朕聽著。”

任待燕深吸一口氣。這次停頓可沒有經過設計。他嚇壞了。他在高出地面三個台階的高台和龍椅面前跪著,說:“陛下聖明,臣要說的,是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