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6頁)

杜衡拽住了魷魚頭和尾的分界出,他使勁一拉,魷魚的內臟就隨著它的魷魚足被帶出了圓筒形的身體。內臟中還有一團墨囊,杜衡小心的將這團內臟切了下來放到了垃圾桶中。

杜衡三兩下就將魷魚足切成了三四寸長的段放在了旁邊的盤子中,接下來要處理的是魷魚的身體。魷魚圓筒形的身體上面有一層紅色的滑膩膩的外皮,這層外皮比較腥,平時吃的時候需要除去。

這難不倒杜衡,杜衡隨手在魷魚的身體上劃了一刀,圓筒形的魷魚頓時成了扁平的一片。展開後的魷魚身比他的案板還要寬了。

杜衡將魷魚身放在了水池中的木盆中,他在木盆中加入了能沒過魷魚的清水。然後他在水中加了兩勺醋,只要等上半盞茶的功夫,在醋的作用下,魷魚皮就能被快速的褪下了。

半盞茶之後杜衡將魷魚身撈了出來,他在與魷魚背上切了個十字,沿著十字刀口,他輕輕松松就將暗紅色的魷魚皮給扒了下來。案板上只留下了雪白的魷魚肉。

這還沒完,杜衡提起刀,他沿著魷魚身體橫向豎向的密密麻麻的切著花刀。柔韌的魷魚肉很快就被切成了一塊塊均勻的片兒,此時還看不出上面有什麽花樣。

杜衡將魷魚片堆在了旁邊盤子中,一條魷魚滿滿當當一大盤子,蕨菜和魷魚相比成了配角。就連杜衡正式用來做配菜的洋蔥都比蕨菜要多一些。

此時鍋裏的河豚已經燉煮了兩盞茶的功夫了,杜衡揭開了鍋蓋,只見鍋中一片雪白。魚肉間翻滾的湯汁變得濃稠,杜衡往裏面撒了食鹽,嘗了嘗鹹淡之後,他往鍋中丟了兩大把金花菜。

金花菜又叫秧草或者草頭,老家人做秧草的時候會先將它過開水後然後擠幹放在魚盤子中作為配菜來使用。杜衡不喜歡這麽幹,他喜歡金花菜的味道,直接將金花菜丟到湯汁裏面燉煮,金花菜更加入味。

金花菜稍稍氽燙之後就變了顏色,墨綠色的金花菜躲藏在魚身旁邊的湯汁中,鍋中的色彩頓時就分明起來了。

金花菜不像其他的野菜那般嬌氣,就算長時間燉煮,它也不會軟爛,更不會浸出顏色來。杜衡揭開鍋蓋放心的讓它們在魚湯中燉煮,再燉煮上一盞茶的功夫,魚湯就能出鍋了。

白瓷盤中裝了滿滿的一碗秧草河豚,奶白色的河豚湯汁濃郁的像是勾了芡一般。秧草們也不像在鍋中那樣含蓄,經過燉煮之後,它們變得奔放,可以看到不少墨綠色的葉片搭在河豚魚肉上。

此時若是夾上一條河豚魚,必定會帶出幾條金花菜出來。等到了白瓷碗中,大家先吃的必定是那奪人眼球的金花菜。吸飽了湯汁的金花菜帶著濃郁的河豚鮮香,細細咀嚼,原本的清香就在齒間綻放了。

杜衡以前不愛金花菜,主要是不愛它那嚼不爛的口感。可是後來愛了這道菜,也是因為這種獨特的口感。金花菜纖維豐富,無論是多麽嫩的莖葉和哪道菜一起燉煮,它都不會失了自己的本來味道。

這是一種極有風骨的野菜,任憑表面沾染了再多的味道,它們的味道始終如一。

金花菜下肚之後,就輪到河豚魚身了。有耐心的人會用筷子戳進魚身帶出一片片細膩的魚肉,魚肉潔白細膩,夾在筷子尖頭還在顫巍巍的抖動著,趁機將它們送入口中。千萬種言語都失了顏色,腦海中只有一個鮮字在徘徊。

料理得恰到好處的河豚魚沒有一絲毒性,只有那令人回味無窮的鮮味在口中回蕩。古語有雲:拼死吃河豚。吃的就是這口鮮。

沒有耐心的人,比如杜衡,他會夾起一條魚身送到口中。抿一抿含一含,出來的就是一條光禿禿的魚骨。魚肉們早已和鮮美的魚湯一起滾到了腸胃中去了,打一個嗝,出來的都是魚鮮味。

這種吃魚方法太豪邁,好似吃的不是精貴的河豚而是河裏隨處可見的鰷魚一般。要是被老家的那些文人雅士看到了,必定要笑話杜衡。

可是在村子裏……大家都是這麽吃的。像笑笑,他嘴巴一張能同時吞三條魚,吐出來的時候齊刷刷的三條骨頭。

自從杜衡來到了村子裏面,村裏人就得了一個病。那就是杜衡上一道菜,他們就會吃一道菜,等到杜衡做完菜正式開始吃飯的時候,大家已經半飽了。

今天的菜都是快手菜,趁著大家在吃河豚魚,杜衡在鍋中倒入了豆油。豆油熱了之後,他將姜絲魷魚斷同時倒入了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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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鍋發出聲響,魷魚中的水析出,稍稍翻炒之後就看到鍋中多了一些水分。不過灶膛中的火焰很大,翻炒片刻之後那點水分就蒸發了。此時杜衡在魷魚背上密密麻麻切的菊花刀就和大家正式打招呼了。

經過加熱的魷魚片卷曲了起來,上面露出了均勻細密的刀花。當杜衡往鍋中倒入去腥的白酒時,鍋中又出現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