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柴門小幌,野趣酒桌,鹽……(第2/6頁)

後譚士澤機緣巧合結交楊藻,譚守義便給譚家籌劃了兩條路,嫡支按兵不動,旁支出頭協助楊藻,烏家將六手行刀訣作為女兒嫁妝與譚家聯姻,雙方定契,言明若武帝得了龍椅便共享榮華富貴。

如此譚士澤便被推了出來,譚唯同也被推了出來,這世上從此就有了長刀營,有了老刀們的一條條冤魂。

至於烏秀嘲笑的那件事,亦不過是烏家嫡女天生貌醜,生來便敷著半面紫“色”胎記。

烏秀滿腔怨氣,一直罵譚家違背契約,背信棄義……這家夥到底是醉的狠了,“亂”七八糟有的沒的說了很多事情,最後就一頭紮進酒肆桌底,打起了震天的呼嚕。

等他醉倒,那蘆葦簾後才慢慢走出余清官他們。

眾人默默的站著,一直站到陳大勝站起,從腰上取了那根金鑲寶石玉珊瑚闊腰帶,他彎腰將烏秀提起來,將腰帶塞進烏秀的懷裏,這才跟最小的管四兒說:“四兒,去找個車送他回去。”

管四兒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七位老刀目送那篷車拉了烏秀而去,等到那車看不到影了,余清官才說:“頭兒,你好像改主意了。”

陳大勝點點頭:“恩!改了!今兒一遭,好似我把這世間的事兒就想的太簡單了,知道我將將想明白什麽了麽?”

余清官他們齊齊搖搖頭。

陳大勝就扭身看著護國寺的方向道:“權勢!輕輕一推就能改變旁人命格的權勢,譚守義,我先生他們手裏才有的那種權勢。”

他有無奈的指指自己的眼睛道:“其實,咱們眼裏,你們小嫂子的眼裏看到得山,與那些人是不同的。”

馬二姑困“惑”:“怎麽不一樣?便是換了譚守義,也不能石頭山看成金山吧?”

陳大勝輕笑起來道:“就不一樣啊,他們在山腰,咱在山腳,皇爺在山頂,老天爺在天上!起初我就想著,照著你們小嫂子的想法去做,若有十兩鞋就得有個金絲織就的百兩好衣裳配它,咱把那腰帶想法子塞給烏秀,他就早晚得拽出一串兒禍事來,再受個大報應!

可現在我卻不這樣想了!如烏秀這般的人才,就活該送去敵營禍害旁人去,只如今他翅兒細小,便展不出大風來,如此……咱們便送他一乘好青雲,他如今闖的禍~風勢到底就小了點兒!”

看自己身邊的六個笨蛋沒聽明白,陳大勝就嘆息說:“以後好好念書,方能懂那登高必自卑,若涉遠必自邇的道理。”

“哥……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站在山頂才知道自己渺小,走很遠的路才知道咱們不過爾爾,憑著咱們幾個的囔球樣子,又怎麽跟那譚家碰?半年了,宮都沒出去過,認識的就那幾人……你們看啊,看那烏秀沒了富貴,這幅斷子絕孫的樣兒!”

陳大勝眼睛裏冒著烈火,看著遠處的護國寺道:“我算是琢磨明白了,其實這人啊,瞬間兒的死,是個痛快舒暢事兒,再想想咱從前等著上陣的時日,又是那般的煎熬。他們既拿咱老刀哥哥們的命~換了那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咱們便鏟了他們的富貴根兒,再要他們命!才是世間第一痛快……就像我先生那樣整治仇家,才是時間真痛!”

老刀們互相看看,最後便問陳大勝:“那,要如何做?”

陳大勝就伸出手掌在空中使勁握成一個拳頭道:“出宮!抓住與他們同樣的東西……方能兩軍叫陣!”

恬靜的晚夕,佘伴伴提著一個小筐,正蹲在菜地掐自己種的青菜,才掐了半筐兒,便看到自己學生卷著一身的酒氣從外面進來了。

佘伴伴把筐子遞給一邊的太監,笑著問他:“說是半路就跑了?”

陳大勝聞言便撇嘴道:“肯定就是二皇子!”

佘伴伴笑笑:“他們父子當笑話閑說,我就聽了一耳朵,說是你有八個兒子?”

陳大勝面頰當下便漲紅起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說:“他們兄弟倆吵架呢……就逗他們玩兒唄。”

佘伴伴啼笑皆非:“你到膽大,竟是誰都敢撩撥,就預備與他們裝一輩子憨傻了?。”

沒有像從前那般假裝沒聽到,這次陳大勝倒是樣兒端正,就眼神透亮的看著他先生說到:“以後不裝了。”

佘伴伴聞言意外揚眉,彎腰換了下菜地的鞋兒,坐在竹凳上邊摘菜葉邊問:“那?今日給你安排的功課可做了?”

陳大勝站好,態度嚴謹的回話道:“是,做了!”

佘伴伴一愣,就擡起頭看著他說:“確定?那你說說,今日看出什麽了?”

陳大勝想了下,便認真答話道:“學生此去,便看到漫山遍野的善男信女,便看到民心所向,看到半堂朝臣在磕頭燒香,人人都想要個富貴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