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柴門小幌,野趣酒桌,鹽……

柴門小幌, 野趣酒桌,鹽豆雞肝,三碗酒去後便不認爹娘。

烏秀心中有事,還想灌醉旁人?他自己三碗下去倒是先醉了。

人醉就話多,烏秀越來越顛倒, 神識不清楚便管不住嘴巴, 狀若癲狂的先把譚家, 還有他的狐朋狗友盡數罵了,他越罵越憋屈, 無法宣泄便抓著衣裳,頭發, 痛徹心扉的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起滾來。

陳大勝嚇一跳,只得蹲在凳子上, 低頭看著滿地打滾的烏秀。

就為何這樣難過?跟死了親老子一般?

譚家便真這般招惹你怨恨麽?

好事兒啊!

烏秀痛快的哭了一場,後又緩慢爬起, 再喝了幾碗酒, 摔了碗便呼一聲痛快!

痛快完,他便拍著陳大勝的肩膀, 滿面真誠的說:“陳~校尉,我委屈啊!他們,他們不信我!”

陳大勝慢慢坐好, 又給烏秀添酒道:“烏校尉心裏有過去不去的便與我說,我認識你好些年,也算知道根底, 我信你。”

烏秀感動,單手伸出拍拍陳大勝的肩膀道:“嗝~你信我有什麽用?算啦……不說啦!也不能說啦!我就跟你說,哥哥萬沒想到是你啊,你能這般義氣,嗝~卻比那群豬狗不如的東西,強上千倍萬倍,來來來~滿上!哥哥今日與你道個歉,從前我對你們不住,嗝~!你只喝了這碗,哥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大秘密!”

這醉貓依舊是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醉成這樣,他還使勁灌陳大勝酒呢。

陳大勝拎起起酒壇子,給自己倒了碗一飲而盡,烏秀便漲紅著臉,呼著酒氣大聲叫好:“好!好酒量!嗝,那哥~哥陪你一口。”

他得意的端起酒碗,就小小的就陪了一口,臉紅的越發像一只猴兒。

這還真不是個聰明人,耍鬼都耍的如此破綻百出,頗有掩耳盜鈴之勢。

陳大勝舉著空碗給他看:“喝了,該你說了。”你那秘密。

烏秀嘿嘿笑了一通,攀爬在桌子,抓著陳大勝的腰帶,就上身扭動道:“說,對,說!嘿嘿,好寶貝~嘻嘻……陳校尉,我說了,你可不要恨我,那譚家個個欠你們老刀的,嗝~哥哥我可不欠你們的,是真……不欠!”

陳大勝舉起酒壇晃了晃,就把空壇子往後一丟,那蘆葦簾子後邊便慢慢遞過一壇酒,陳大勝抓起酒壇子低頭聞聞,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水,端起一飲而盡。

烏秀大聲叫好,抓起盤子裏的鹽豆,放在兩手搓搓,吹起豆皮就往嘴裏一拍,咀嚼了一會後方哼哼唧唧的說:“老弟啊!你可知,這世上還有一句話?”

陳大勝將酒幫他滿上,又將酒碗一推道:“你說。”

烏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碗吧嗒下嘴嘆息:“這世上有句話叫做,天地君親師?”他艱難的又攀爬到陳大勝耳邊,對著他的耳朵呼氣說:“你們有今天的大富貴了,就憑什麽?憑的~還不是我烏家的六手行刀決麽,咱……”

陳大勝意外的揚揚眉“毛”:“你家的?”

烏秀又開始發癲,他大力拍桌,瞪著陳大勝道:“你出去打聽打聽,家祖前朝烏益生!家祖烏益生!那是一代領軍百萬的儒將!他憑的是什麽換的高官厚祿?哼,我說我不欠你們,皆因你們今日富貴,都自我烏家而來,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懂不懂啊……說不欠你們,還真不欠……你可知?”

他醉笑著又拉住陳大勝道:“兄弟,你們欠咱們烏家束修呢,就把這條好寶貝舍了我吧,哥哥這手頭頗緊湊了些……”

陳大勝聽到這句便笑了,他拿起烏秀那酒壇子,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大口說:“既那刀決這麽好?烏校尉又為何不練?”

烏秀表情不屑,就語調古怪的赫赫笑了起來說:“說什麽呢~!我父又不傻!我烏家,烏家殺戮太重,三代好不容易保下我這顆獨苗,就怎肯拿去殺場磨刀?當初那譚老賊去我家幾次商議,我父就一再拒絕,可,嘻嘻~你道如何?”

“如何?”

“他家,哈哈!便把最出息的嫡出的長孫壓在我家啦,哈哈……你是沒見過我姐姐,嗝~我姐……哈哈哈,那真跟那譚唯同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哈哈……”

烏秀一頓狂笑,又捏了一塊雞肝放到嘴裏,很下作的吧唧了會嘴兒,就說出一番從前舊事。

卻原來,陳大勝他們練的長刀內勁與長刀技,真正的名字叫做《六手行刀訣》,確是烏家先祖烏益生所創,後因此決太過殘忍而封存起來。

烏益生百般矛盾,到底不忍毀了自己的心血,就死前留書後代,言明該決有傷天和,後代切不可再用此法練兵。

而譚家決定跟隨武帝楊藻之前,就是一般的武勛人家。他家也有傳承的練兵之法,雖治軍嚴謹,可旁的兵家誰家又不嚴謹,如此便幾代掙紮前途渺茫,官路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