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奔掠如火 第九章 突如其來(第2/8頁)

我道:“你說得沒錯,我馬上歸隊。”

苑可祥道:“楚將軍,你騎我的馬去吧,過一會兒我來楚將軍營中帶馬便是。”

我的臂上正一陣陣疼痛。趕過來時,太過性急,也不曾騎馬。我原先騎的坐騎已在龍鱗軍與蛇人的第一戰中戰死,現在的坐騎一直養在龍鱗軍馬廄中,我還沒騎過。我也不客氣,向他行了一禮,道:“有勞了。”

那苑可祥向我行過一禮,扭頭卻巡視各處。我打了下馬,向龍鱗軍營中走去。在馬上,一路只見到處都有士兵在交頭接耳。

武侯這一戰,徹底地失敗了。這一戰的失敗,使得武侯以全勝之勢回師的計劃破滅,不知武侯會不會吞下這顆苦果,忍辱回師。其實,從全局來看,現在退兵仍是上策。可是,這一戰到底怎麽會敗的呢?那種以火藥攻擊敵營的策略,可以說是帝國征戰史上的第一次,以蛇人那種生番似的腦子,絕對不會想到的。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我們軍中有了內奸。

也幾乎馬上就想到那個影子。見到那個影子正是在銳步營出發前。難道那就是內奸?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內奸自然不會是蛇人,可如果是個人,那這個人會是誰?如果是以前,我肯定馬上斷定是共和軍的余黨。但現在想想,說共和軍的余黨不免疑點太多。如果他潛伏在帝國軍中,為什麽在圍城時不出現,卻要等共和軍被擊滅後才出來?

我在馬上想著,這時,忽聽得有人叫道:“統領!楚統領!”

我擡起頭,是金千石在前面,正牽著我的馬。我跳下馬,道:“金將軍,好。”

金千石到馬邊,幫我拉著馬,我道:“那是中軍的一位苑可祥將軍的坐騎,等一會兒他會來取回的。金將軍,有什麽事麽?”

金千石道:“剛才雷鼓前來通報,君侯命你速至中軍,商議軍情。”

我一時還有點莫名其妙,但馬上意識到,我現在已是龍鱗軍的統領了,已足可與路恭行平起平坐,自然也已有權列席軍機會議。我跳上自己的坐騎,道:“我馬上去。”

打馬剛要走,回過頭來道:“金將軍,麻煩你跟我帳中的白薇紫蓼說,我早飯不吃了,讓她們吃光吧。”

我打了一鞭。雖然只有單手控馬,但還是遊刃有余。在馬上,想著金千石最後的那副表情,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讓金千石對他那兩個過去的侍妾和顏悅色說什麽早飯的事,也實在有點難為他吧。

趕到武侯軍帳,已有一些親兵隊在帳口恭迎。我進去後,一個通事官叫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到。”

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一個馬弁引著我到我的位置。帳中已坐了十來個各軍的軍官,最前排是中軍的帶兵統領威遠伯莫振武和後軍主將羅經緯。他們邊上便是左軍副主將蔔武和右軍代主將欒鵬。本來他們要坐在左軍陸經漁和右軍沈西平身後,但那兩個絕世名將都沒有在座,他們的座位便提了一位。後面,一共有二十多個座位,分別是左、中、右、後四級的中級將領的座位。本來中軍的將領有十來個有資格列席軍機會議的,現在也已戰死了五六個,那五六個座位便空著。我的座位是右軍那一排中,正好和中軍的相鄰,邊上正是路恭行。坐下時,他對我一頷首,也沒有說話。我也行了一禮,坐了下來。武侯的位置還空著,要等我們都到齊了他才出來吧。

又等了一會兒,應列席的已全部到齊。武侯的軍機會,必須在一炷香裏全部到席,否則將要受責罰。我有禁暗叫僥幸。如果不是苑可祥借我那匹馬,我只怕要誤卯了。

等到齊後,幾個馬弁下了營帳的門簾,那個通事官道:“君侯升帳,列位請起。”我們齊齊站起,向武侯行了一禮,武侯擺了擺手,坐了下來。

都坐定後,武侯道:“列位將軍大概已都知曉了,這番夜襲,我軍徹底失敗,一千零五十名弟兄,逃歸一百零二人,其余盡數戰死。”

誰也沒有說話。這事傳得極快,除了那些消息太不靈通的,全軍上下大多已經知曉。武侯端起酒杯,道:“此計本是由前鋒營前鋒十三營百夫長勞國基所獻,我亦首肯。此役失敗,我難辭其咎。”

他將酒杯在案上一頓,道:“眼下三軍已無戰意,列位將軍以為當如何進退?”

武侯要班師了。

我立刻想到了這。路恭行前兩天已提議班師,那回大概碰了一鼻子灰,此時武侯也終於采納了他的建議。的確,按當前形勢,確是班師為上。但南疆甫定,局面仍是不穩。此時退卻,加上蛇人猶在城外,只怕平共和軍之役,要落個前功盡棄。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早點退去,總好過在這兒全軍覆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