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六道圓輪(第4/6頁)

  陸仲愷死裏逃生,心有余悸,看著僵立在一側的葉羅什,更是惱怒,罵道:“老禿……和尚,這回你落到我手上了,看你還敢逞兇!”

  葉羅什不依不饒,差點要把自己和喬岱娘,連同陳靖仇和拓跋玉兒一起收入黃金舍利塔中,陸仲愷對他實是恨得牙都癢了。他在身邊摸來摸去,也摸不到什麽武器,轉身進屋,從桌上抓起了那把藥剪,便向葉羅什走來。陳靖仇見他氣勢洶洶,問道:“陸兄,你要做什麽?”

  陸仲愷道:“這和尚差點把我們都殺了,不除掉他,後患無窮!”他發了個狠,拿著剪刀便要向葉羅什心口紮去。陳靖仇見他手法拙劣,只怕平生以來還真是第一次用剪刀紮人,雖覺葉羅什剛才確是差點兒連自己和拓跋玉兒都收了,但這樣傷人實是不好,正待要勸,卻見陸仲愷的手卻遞不出去,那把剪刀也直發顫,扭過頭道:“陳兄,我真沒辦法殺人,還是你來吧。”

  陳靖仇心道你不敢殺人,怎麽要我殺?就算葉羅什要把自己也收入塔中,可是在陳靖仇心中,這老僧的影子已隱隱與師父相似,他猶豫道:“這個……殺人總不好吧……”

  這時喬岱娘已走出門來,急急道:“仲愷,別傷這位大師。”她將一半杏髓都給了喬老,此時從屋中走出來都有些氣喘籲籲,若不是拓跋玉兒扶著,只怕站都站不住。陸仲愷見她這樣,更是心疼,忙過來道:“岱娘,你不要傷這大和尚嗎?”

  喬岱娘點了點頭,低聲道:“大師不過執拗了些。仲愷,你以前不是說,就算是妖屬,與人為善,便是修行之本?大師現在已被你師父制住,那就夠了,我們趁這時候離開便是,別再傷他。”

  陸仲愷說得雖兇,其實他哪有膽子殺人?何況對喬岱娘言無不從,連連點頭稱是。依拓跋玉兒原來的意思,這兇和尚實該一刀斬了,一了百了,但她和陳靖仇相處已久,現在阿仇和陸仲愷、喬岱娘兩人都說不要殺他,她自然也不好說什麽,只是道:“陸公子,你師父制住了這和尚,他是不是一直都這樣?”

  陸仲愷道:“我師父用的是定身術,若無解救,三天之內他是動彈不了的。”

  喬岱娘驚道:“三天?那豈不是要將這大師餓死了!仲愷,你能不能讓他早點恢復?反正我們雇輛車,有幾個時辰也就能離開江都了。”

  本來陸仲愷想餓這老禿和尚三天三夜,餓他個半死不活,也算出胸中一口惡氣,可喬岱娘這般說,他也不好違背,點點頭道:“我雖然不會定身術,不過師父教過我針灸解穴法,就餓他一天一夜吧。”說著,從懷裏摸出那盒金針來,在葉羅什前心後背紮上了三根針。陳靖仇見他拿剪子紮人時抖個不停,紮針時卻又準又穩,輕靈快捷,贊道:“陸兄,你這金針之術當真了得。”

  陸仲愷被他一贊,骨頭都輕了,笑道:“當然,師父都說我別個學不成樣,金針蔔算,卻有他七分本事。陳兄,你身上酸不酸?要不要我給你紮一針?”

  陳靖仇見他拿了根金針躍躍欲試,恨不得給自己紮個十七八針顯顯本事,忙道:“不必了。”他心中一動,又道,“對了,你的蔔算之術也很高明嗎?能不能幫我算算?”

  陸仲愷道:“你要算什麽?我別的不行,算失物,那是十拿九穩。”

  陳靖仇還記得第一次遇到陸仲愷,他就吹噓自己的蔔算之術更為高明,後來姑父徐德言聽到冒稱陸仲愷,也請自己算算。拓跋玉兒亦已明白過來,道:“阿仇,你是要陸公子算那幾件神器的下落吧?”心裏卻道:“他說十拿九穩,那還有一次是不穩的。”

  陳靖仇點了點頭,道:“我想請陸兄算三樣東西。一樣叫‘崆峒印’。”

  陸仲愷這人性子佻脫,頗有點人前炫耀的人來瘋脾氣,不然也不會身為妖屬,卻一直在江都這種八方輻輳的熱鬧場所打轉了。聽得陳靖仇有求於自己,更是得意,道:“成。進去吧,我去把靈錢拿出來。”

  他說著,便率先走進屋裏,從櫥中取出一個小盒。打開來,裏面是三枚鋥明瓦亮的銅錢。他將銅錢交給陳靖仇道:“陳兄,你心中默念著那‘崆峒印’,往桌上擲六次。”

  陳靖仇道:“這樣便行了?靈不靈?”

  陸仲愷道:“這是京房易,百發……那個九十九中,靈得很。你快擲吧。”

  陳靖仇將那三枚銅錢擲了六下,陸仲愷拿了張紙在一邊看著,陳靖仇每擲一下,便記一筆,待擲完六下,他也畫成了卦象,皺著眉頭掐指推算,嘴裏還念念有詞,道:“官伏鬼下,乃關隔之象,又主小人作難,若得旺相相扶,親見貴人可就。”拓跋玉兒聽他嘮嘮叨叨,也不知說些什麽,急道:“陸公子,能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