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塔夫河(第3/4頁)

“我想也是。”他笨拙地在原處站了一會兒後,朝著火上烤著的野兔點點頭說,“很香嘛。”

“的確。”

“呃,我得——”

“你得坐在這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埃斯帕。你看起來……呃,雖不能說是受到了驚嚇,可也差不離。剛發現你時,你就像個死人一樣躺著,而後你卻騎了馬狂跑,直到天都快黑了還不肯停下。是什麽害死了那些人,埃斯帕?你認為我們被兇手跟蹤了?”

你把什麽給遺漏了,埃斯帕這樣對自己說。他記起她的呼吸她的觸摸。有什麽攪亂了我的思緒。他站了一小會兒,然後坐到她的對面。“我看到了某樣東西。”

“某樣東西?是某種動物?”

“某樣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她張開手掌,聳了聳肩膀,是在無聲地要求我繼續了?

“瑟夫萊有很多童話故事。你或許也聽說過,有關獅鷲的。”

“獅鷲?你說你見到了獅鷲?那長著老鷹頭和翅膀的獅子?”

“並不全是那樣。我沒看到翅膀或者是羽毛。但也許有人會留下這種印象。它更像體型巨大的貓,但卻有鳥喙,行動起來也有些像鳥。”

“呃,它們好像很討厭馬兒,而且生金色的蛋。有沒有哪個故事裏說某位騎士馴服了其中一只當坐騎呢?”

“你記得有關毒性方面的傳說嗎?”

“毒?不記得。”她的語調輕松,“難道就沒有羅勒水妖的可能麽?它們似乎身上有毒,記得嗎?只要它們藏身在果樹上,吃下果子的人就會被毒死。”

“對了,想起來了。那個傳說我終於回憶起來了。薇娜,我看到了一切,它碰過的所有生命,全都會死。”

“而且,去碰它們所碰過的東西也是,一樣會死,”突然她的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它沒有碰過你吧?”

“沒有。它只是看著我,那就是全部。可誰想到竟然還是著了道兒。或許是因為空氣裏彌漫著毒氣。我弄不清楚。所以才那麽焦急地想要離開,也想讓你離開那地方。”

“你認為它是來自何方?”

“不知道。興許是深山。”他聳聳肩,“在故事裏,人們是怎麽樣殺死它們的?”

“埃斯帕,不要!”

“我必須得找到它,薇娜。你知道的,我是禦林看守。講給我聽。”

“要講自己講。你要怎樣去殺一個甚至無法與其對視的怪物?你又怎麽知道它可以被殺死?”

“什麽都可以被殺死。”

“你老這樣!三天前你甚至都完全不信有這樣的生物存在。而現在你卻說自己可以殺死它。”

“我必須盡力。”他固執地回答道。

“當然你得盡力。”薇娜有些不耐煩,翻動了一下燒烤著的野兔。

“你後悔我吻了你?”她忽然問道。她的臉在問此話的同時漲紅了,但她的聲音卻很倔犟。

“呃……不。我只是——”他記起她雙唇的感觸,溫暖而柔滑,她的臉龐倚著他的,她的雙目亦緊緊地盯著他。

“我不會再做了。”她繼續說道。

“好,我本不指望你能那樣做。”

“不!下次如果要,得你吻我,埃斯帕·懷特!清楚了麽?”

清楚?不,半點也不清楚!他想。

“清楚了。”他撒了謊。那是否就意味著她希望自己現在就吻她?或者她認為那本身是個錯誤?

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在柔和的篝火旁,她看起來十分令人心醉。

“野兔烤好了。”她說。

“很好,我都餓壞了。”

“接著。”她遞了一塊給他。甚至在他咬的時候,外皮兒都還在噝噝作響。他暫時有了一個保持沉默的最佳理由,也不用去考慮親吻的問題,或者除了咀嚼之外任何其他用嘴能做的事。可是,當吃得只剩了骨頭時,沉默便又開始讓他不安起來。

“薇娜,你知道去世凱石岡的路嗎?從這裏往東,要不了一天時間。”

“我知道。”

“你可以自己去那兒嗎?雖然我不願那樣,但如果讓我帶著你去了再返回的話,恐怕會失去獅鷲的線索。”

“我不去世凱石岡。”

“那些兇手還在樹林子裏轉悠,回考比村太遠太危險了。實際上——”他的話音忽然停頓在半空。獅鷲沒有手啊!它是怎樣把人釘在樹上,並圈了那樣一個喪盡天良的圍欄?

“實際上,我並未想清楚。我還是先帶你去世凱石岡。反正獅鷲的蹤跡也不會消失。”

“埃斯帕,如果你帶我去世凱,我就會錯過我得到的第一個機會,而且我還會再出來找你。即使你帶我回考比村,結果也一樣。如果你真的不願我一個人在森林裏流浪,最好把我帶在身邊,就這樣。”

“把你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