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頁)

宋母與陳婧然聽聞,仔細打量那盒中的面膏,見果然比平常所用軟爛不少,面上還淺淺的浮著一層水油。但若不仔細打量,倒也不易察覺。

陳婉兮將這瓷盒放在桌上,神色冷漠道:“腌臜東西,沒得臟了我的手。這等顯而易見之事,她懷著身孕,日常用品竟還是如此不當心,讓人有機可乘,這卻要怪誰?”言罷,她看著陳婧然,眸光微冷,道:“如今侯府是你當家,出了這樣的事,你竟一無所察?”

陳婧然垂首,囁嚅不言,任憑長姐的苛責雨點般打在身上。

陳婉兮所言不錯,侯府既是她來當家,她便有責任照料好府中大小的衣食,何況是她母親的身孕。

事情有此轉機,三人皆無言語,屋中竟是一片靜默,陷入了一種尷尬窘迫的境地之中。

半晌,陳婉兮當先說道:“罷了,我今日便再替你上一課。”說著,便揚聲吩咐:“菊英,帶著府中的管事嬤嬤們去上房,將房中所有仆婢盡數拘了,挨個兒的往下盤問。面膏尚未變質,這手腳做下的該不出五日。查,一個個的問著他們,令他們將這五日的行蹤盡數說個明白。有不清楚的,便嚴加盤問。”

清冷的話音,擲地有聲。

菊英躬身答應,這等差事她在王妃手下早已熟稔,自是無需交代。

她領命,邁步出門。

陳婧然被丫鬟扶著站了起來,立在一旁,垂首悄悄打量著端坐著的長姐。

今日這事,委實兇險。即便陳婉兮貴為王妃,但若是證據確鑿,她也要受皇室的責罰。

因著種種惡毒不肖之事,被皇室下旨廢黜正妃之位的宗婦,可並非沒有。

陳婉兮卻始終從容不迫,無一絲一毫的慌張,只不過舉手之間,便找到了此事的破綻,此刻還指揮著府中的管事,盤查此事。

她大概,這一世也學不來長姐的本事了。

片刻,卻聽陳婉兮又道:“既要掌家,便該萬事留神,大膽謹慎,心細如發。這點點小事,就料理不定,險些被奸人作弄。如此,你怎能服眾?!”

陳婧然低頭不語,任憑她教訓,心中卻並無不服憤懣之意。甚而,還有幾分安穩踏實。

這事,片刻之間不會見分曉。

掃雪上來添了茶,陳婉兮端起茶碗,看著碗中的茶水。

一芽一葉,鮮綠可愛。這是信陽毛尖,是宋母最愛的口味。

陳婉兮自在王府當家之後,每年得了新茶,必定使人送上幾斤到侯府。

她輕吹了一下熱茶,說道:“祖母,是信了孫女會為一己私憤,下毒謀害弋陽侯府的香火麽?”

宋母心中一驚,手中便顫了一下,茶水險些潑濺出來。

她看向陳婉兮,卻見孫女神色木然,雙唇緊抿,眼中卻似有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