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17(第3/3頁)

“總之,說起她不整潔,看看她衣服怎麽個穿的就知道了,別的女傭也笑話她:‘春丫頭,你連那裏都露出來了。’可她直到現在一點兒也沒改。她生性就是這樣,怎麽勸也是白搭。”

“是嗎?她的臉不是很幹凈嗎?”

“她就臉看得要緊,背著人化妝,還偷偷地抹我們的雪花膏和口紅呢。”

“這姑娘怪怪的!”

“別看阿久不愛說話,但是她自個兒能動腦子做好飯菜。可這姑娘已經幹了六年了,如果我不告訴她怎樣做,她一樣菜也做不好。到吃飯的時候我空著肚子回家,問她做了什麽吃的,她總是說:‘沒有,我還沒做呢。’”

“是嗎?聽她說話倒是伶牙俐齒的。”

“她並不笨,不過,總而言之,她喜歡接待客人什麽的,不願做家中的零碎活兒。打掃客廳這類活兒,本來是每天必做的,可只要我們不盯著,她馬上就撂下了。早晨你不喊她,她還是起不來,晚上依舊不換衣睡覺……”

這樣說著說著,幸子想起許多事情,一半是覺得有趣,就又說了出來。阿春嘴饞,偷吃是她的拿手戲,從廚房端菜到餐廳的那一會兒工夫,糖煮板栗什麽的少一兩顆是常事。在廚房裏,她也是嘴不停地嚼著,突然喊她時,經常嚇得直翻白眼,慌慌張張背過身子去答應,這種事兒可說是家常便飯。晚上幸子叫她按摩,還不到一刻鐘,她就伏在幸子身上打起盹兒來了,慢慢地,還厚著臉皮伸開腿躺下去,最後竟然在幸子鋪蓋上四仰八叉睡下了。有好幾次,她不是打開煤氣睡去了,就是忘記關電熨鬥把衣服燒焦了,差點兒引起火災。當時幸子決心要把她辭掉,到頭來經不住她父母好說歹說,又留下了她。叫她出去辦事,她總是在外面四處轉悠,一去大半天。

“真是的,像她這樣子,不久以後結了婚,不知道會怎麽樣。”幸子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如果嫁了人有了孩子的話,就不會這樣了吧。唉,別那麽說了,留著她吧,她不是也有討人喜歡的地方嗎?”

“是呀,在我們家也待了六年了,就和自己的女兒一樣了。雖然有點兒狡猾,但是還沒有後娘帶大的孩子那樣乖戾。她性格直率,重情義,盡管覺得她是個惹是生非的姑娘,但是一點也不怨恨她,這姑娘畢竟品德不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