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娘是龍傲天9(第3/4頁)

“刑侍郎,岑某的禦史,所謂禦史,不就是監察百官、彈劾朝臣的嗎?現在你叫岑某嘴下積德?你怎麽不直接上疏廢黜禦史台?!”

岑宏當即就把他噴了個半身不遂:“你要說家仆縱馬傷人一案?好,那我們就來說這件案子!”

岑宏一震衣袖,轉向燕瑯,恭敬道:“刑侍郎府上仆役鬧市奔馬,傷及行人,論法當杖三十,刑期二年,賠償傷者一幹醫藥損失,而工部侍郎刑周明——”

他一指刑周明,揚聲道:“此人以官身威逼衙役,妄圖枉法,事敗之後又出手行兇,毆傷官差,全不曾將我大榮律令放在眼裏,論罪當去其官職,發配嶺南,以儆效尤!”

刑周明聽得怒目圓睜,想要開口,奈何退路都被堵得嚴嚴實實,目光乞求的看著周圍的同僚,希望能有人幫著說個話,然而周圍人卻不約而同的躲開了他的目光。

到最後,還是燕瑯道:“刑侍郎想也不是有意的……”

刑周明沒想到這位被自己下過幾次臉面的儲君會幫自己說話,心頭霎時間浮現出幾分愧疚,雙眼明亮的看過去,就聽岑宏一聲厲喝:“殿下!”

“太宗皇帝立法與臣民共之,您怎麽可以輕易修改?倘若如此,還要大理寺和刑部做什麽?監牢裏的犯人為什麽不幹脆都放出來?!”

岑宏道:“儲君當有仁心,然而這仁心若是沒有底線,便會變成比暴戾之心還要危險的兇器!”

燕瑯聽得面露慚愧,向他拱手道:“孤受教了。”

末了,又向岑宏與幾位輔政大臣道:“既如此,便暫且革除刑侍郎官職,將其收押府中,帶到邢家陪房的案子了結,再一同處置吧。”

岑宏這才有些滿意,刑周明也是暗松口氣,眾臣不易察覺的跟親近之人交換一個眼神,旋即便齊齊躬身,口稱聖明。

管榮家的被人拎進京兆尹府,顯然是拿到了罪證的,最要緊的一條便是勾結賭場放印子錢,害死了好幾條人命,邢家裏好些個丫鬟都是這麽賣進府裏邊兒去的。

一涉及到人命,這案子也就大了,管榮家背後的主子呂氏免不得會被牽扯進去,再往深處一查,刑周明當然也脫離不了,要是沒有他點頭,呂氏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下這麽大的事情?

管榮家的沒管住嘴,把呂氏和刑周明吐了出來,京兆尹府去邢家帶了幾個被迫賣身進去的丫鬟出來,聽她們哭著說了被強買進府的事情後,這案子就算是坐實了。

僅僅相隔三天,刑周明再次出現在太極殿中時,人就跟蒼老了十歲一樣,他沒穿官袍,一身灰蒙蒙的衣衫,神情難掩狼狽。

禦史台對這個潛藏在官員隊伍裏的害群之馬提出了強烈譴責,宣讀完罪狀之後,岑宏連聲進言“撲殺此賊!”。

朝臣們在這場風波中察覺到了幾分異樣端倪,彼此交換一個眼神,臉上都有些微妙,邢家這档子事表面上是家仆鬧市縱馬和私放印子錢,可實際上……

“孤一直都很信重刑侍郎的,卻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來,當真是叫人失望透頂!”

年輕的皇太女站在太極殿內,神情惋惜的宣布了邢家的最後結局:“刑周明及涉案諸人斬立決,妻女流放嶺南,永世不許還京,抄沒家產,盡歸國庫——戶部尚書何在?”

戶部尚書忙近前道:“臣在。”

皇太女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意,吩咐他道:“你親自帶人去清點。”

戶部尚書偷眼看了一下,不知怎麽,卻覺得有些膽寒,畢恭畢敬的低下頭,道:“臣遵旨。”

邢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在皇太女手底下一個月都沒挺過去,就直接煙消雲散了,從此朝臣們見了總是笑微微的皇太女就跟見了閻羅似的,比對待自己親媽還要恭順。

嶺南多瘴氣,青年男子都有很多挺不過去,更不必說是呂氏這樣的弱女子了。

消息傳回呂家,呂夫人立時便暈過去了,醒過來之後,馬上就寫信給宮裏邊的雁安君,叫他想想辦法,把自己妹子給救回來。

信是晌午送過去的,晚霞剛一出來,就收到了回信,只是回信的不是雁安君,而是一個挺拔的黑瘦少年。

“在下解臨,奉皇太女之令來此,問呂家一句話。”

他將手裏的盒子丟到地上,蓋子打開,赫然是一顆人頭,正是之前派遣去的送信之人。

呂夫人大驚失色,若非被人攙扶著,幾乎要癱軟在地,正捂著心口大駭之時,卻聽解臨道:“宮中向來嚴禁與外臣私通消息,貴府如此意欲何為?陛下產期臨近,宮中不便見血,皇太女便令我將這東西送到貴府門上,以此人頭,換十萬雪花銀。”

呂夫人心知他只是要挾,也是警告,幾乎咬碎了牙,向侍從吩咐道:“去取十萬兩銀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