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9(第2/5頁)

阮佩清楚,莊恪說的這些他絕對做得到,並不是嚇嚇人而已。

一邊是摯友,一邊是血親,陷入兩難的阮佩有整整十來分鐘沒說話。她一直木然地流著淚,直到龔叔提醒,才回過神、答應了下來。最後她問莊恪,是不是還打算對陸晚做什麽,莊恪冷冷一笑:

“我跟陸晚沒有直接的仇恨,你放心,我不會害她。”

“你已經害了她!”阮佩怒不可遏。

莊恪神色淡淡:“阮小姐,你比誰都清楚,是陸晚和祁陸陽先把我害成了如今的樣子。如果那天不是她約我出來,如果那天她沒有遲到、並且轉而去找陸陽,如果我喊她的時候,她回了頭……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

“作為受害者,我沒有上來就報復他們倆,已經是天大的仁慈。”

聽到這兒,阮佩不停搖頭:“不,這些怪不得晚晚,都是我一手促成的,都怪我……”

高三那年聖誕節前夕,為了讓陸晚早日擺脫陸陽這浪蕩子帶來的陰影,阮佩提前買好電影票,兩頭騙,打算將陸晚和莊恪在同時約出來,創造機會相處。

在此之前,她暗自觀察了很久,發現莊恪表面冷淡,私底下卻一直在關注著陸晚,他總能十分巧合地出現在她們周圍,偶爾還嘴角帶笑,顯然對陸晚是有意思的。加上這個男孩成績好,為人看起來很正派,阮佩以為,自己能促成一樁好事。

誰知,聖誕節後返校,陸晚卻說自己和莊恪錯過了,最後是跟陸陽一起過的節,兩人還在酒店住了一宿,回到家陸陽差點被陸瑞年打死雲雲。

阮佩當時肯定是恨鐵不成鋼的,可等時間一久,情緒也就淡了下來。同時,莊恪在聖誕節後便從學校銷聲匿跡,漸漸地,這件事徹底翻了篇,無人提起。

接手16床後,陸晚曾在無意中跟阮佩提到,這個病人是高三那年冬天遇到的車禍。雖說事故發生的確切時間地點及原因都不清楚,阮佩卻在被捕後憑直覺判斷,莊恪的傷勢和陸晚有關。

他所做一切,大概是為了報復。

案發當天,莊恪先是聽到了阮佩和陸晚的對話,便在調換血樣時讓人全程監視,拍下證據,最後匿名舉報陸晚也參與了案件,並且提供了自己的血樣來李代桃僵。而受莊恪指使、監視偷拍傳遞訊息的人,阮佩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陸晚的前男友,石明安。

所以等事情一過,石明安不僅順利從急診調回了脊柱外科,還獲得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等阮佩將自己掏錢買了兩張電影票,誆騙了陸晚和莊恪想撮合他們的事實講了出來,莊恪幽幽輕嘆一聲:

“就連看那天的邀約都是假的嗎……”

男人臉色越來越冷,冷到阮佩不敢直視。她說:“這件事陸晚全程不知情,你要報復,就來報復我吧,我認。”

莊恪扯扯嘴角:“我什麽時候說要報復了?你就當我還對陸晚有興趣,做這些,不過是想彌補下當年的遺憾而已。”

“你能不能放過晚晚?什麽有興趣沒興趣的,你都已經是個殘——”阮佩沒將後半句說出來,她又愧疚又悲哀:

“我知道,我這種人在你眼裏就是個螞蟻,可如果你繼續對陸晚下手,我就算是拼下命來,也要把你的假面撕爛!”

莊恪沒有給她機會。

服刑一開始,阮佩便不斷受到來自獄友的人身威脅,她們在背後某個人的指示下,避開獄警,私下恐嚇、威脅、羞辱……用盡所有手段折磨阮佩,讓她學會閉嘴。

刑期結束,莊恪打招呼讓阮佩提前十來天被放了出來,以免陸晚直接來監獄接人。

阮佩這時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以為自己出獄後,和陸晚聯系上不過是一通電話或者一條短信的事。可等她一回家,發現不管是母親還是妹妹,在自己服刑的半年也備受牽連。因著繼父仍在獄中,債主們“默契地”蜂擁而至,幾百塊的賬逼得人像是欠了幾十萬一樣,日夜不休,讓家裏的兩個女人不得安寧。

這些還能是誰布置的?

阮佩的母親因此得了神經衰弱,性格愈發尖銳暴躁,妹妹則辦了住校,家都不敢回。

害怕陸晚來尋找自己、追問求證,更害怕莊恪繼續施壓,阮佩無奈之下只好遠走上海,靠□□工東躲西藏,這才有了景念北答應了陸晚,卻翻遍上海尋不到阮佩的事。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時針指向11點,夜色漸濃。莊恪不再枯坐,讓人把自己推到陸晚房門口。

他本想像之前那樣直接開門進去的,猶豫幾刻,還是選擇了敲門。

裏面無人應答。

總是將事情都圈在範圍內的莊恪,當下有些心慌。

他監聽陸晚,一是因為不信任,不想她回去找祁陸陽,兩人暗通款曲,二來,是怕她和阮佩聯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