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陸晚緊張極了。

緊張到她明明聽懂了祁陸陽的話,也順從地擺出了任人魚肉的姿勢,卻還多此一舉地問:“你要幹什麽?”

手指挑起她細長的耳墜不經意把玩著,祁陸陽嘴唇張合了幾下,吐字極輕。男人的唇形豐厚不駑鈍,唇珠飽滿,唇峰清晰,說話時上唇稍稍擡起,露出一點舌尖,與潔白的牙。

陸晚喜歡他的眼睛,更愛他的唇。

她無法挪開停留在上面的目光,更沒辦法裝作沒聽到答案。他說:

“幹你。”

兩個字入魔一般在陸晚的腦子裏盤旋,帶來陣陣轟鳴。

祁陸陽將手探進了女孩的衣服裏,掌心貼著腰緩慢上行。他指上似乎有幾塊老繭,粗糲,堅硬,蹭得人又癢又麻,最後,這磨砂一般的觸感停在了一點之上。

他用長了繭的指腹……刮了刮。

這只手,正一寸一寸地蠶食掉了陸晚的理智和本心。

當然,祁陸陽的另一只手也沒閑著。只聽噠地一聲輕響,應該是解皮帶扣的聲音。

溫暖的房間裏,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並沒有感覺到寒意,但陸晚還是隨著這聲音無意識地戰栗起來。

一半是羞怯,一半是認命,她選擇閉上了眼睛。

祁陸陽卻不動了。

疑惑地睜開眼,陸晚又露出那種慣有的懵懂表情,頰上緋紅,嘴唇微張,像朵不經意綻放的嬌花,毫不設防,任人采擷。

“差點忘了。”祁陸陽稍稍支起上半身,手還覆在她的柔軟上,“咱們還沒談價呢。”

怔了幾秒,陸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詞句,她訥訥地問:“你、你說什麽?”

祁陸陽頗有耐心地解釋:“你不是上趕著來帝都找我麽?怎麽趕都趕不走,今天還自己送上門來。”

“是你先說要來找我的,你不來,我只好……”陸晚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陸陽,你他媽就是個騙子!大騙子!”

“嗯,我專騙傻子。”祁陸陽笑得輕慢,“小傻子,你陪叔叔睡一次,叔叔就把你養著,養多久都行。怎麽樣?”

淚水罩著陸晚微微閃動的眼珠子,湧出來,又要掉不掉地掛在睫毛上。她拿手抵住祁陸陽的胸脯,把人往外推:“你別碰我……”對方的手沒有停止肆虐,陸晚開始拼了命地踢蹬:“我要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挑挑眉,祁陸陽輕笑:“哦?不要這個?那你要什麽?一個月十萬……不,十五萬零花,夠不夠?我只給其他女人八萬。但你跟我是什麽感情,肯定得比她們多、比她們好,對不對?房子要不要?車呢?我開的那輛帕加尼你喜不喜——”

啪。

掙脫開來的陸晚揚手就甩了祁陸陽一巴掌。

啪。

又一下。

這兩巴掌用的力道太大,陸晚手心震得發麻,整條小臂都在抖。對面的祁陸陽,臉被她打得偏向一邊,幾道紅印很快顯現出來。

他不動,她也沒動。

寂靜的房間裏,空氣似乎凝結成了固態。兩人的呼吸與心跳,謊言與癡傻,堅持與踐踏都被凍結成一團,掙不開,脫不掉。

祁陸陽緩緩把臉轉了過來。男人眼底發紅,居然也是同樣濕潤的。

“解氣了麽?”他問,“不解氣多來幾下,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陸晚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表情木木的,沒有任何反應。

將她不遮體的衣裙往下扯了扯,整理好,祁陸陽擡手要去理開陸晚被耳墜纏住的發絲。

她今天穿的一身白,柔軟的羊絨套裙服帖而乖巧,耳墜底部吊著顆南洋珍珠,通身上下都是一樣的瑩白柔潤。

顯然,陸晚精心打扮了,就為了來見祁陸陽。

祁陸陽剛觸到她耳上的墜子,手就被人一把拍開。陸晚的耳墜被同時扯下來,上面還纏著幾根長發,鉤子上,有血。

不去管自己被撕出個口子的耳垂,陸晚趿著鞋就往門外走,腳步淩亂。看了看掌心中那個帶血的耳墜,祁陸陽叫住她:

“我讓阿全送你。”

阿全是祁家的司機,和何嫂是一批進來的,資歷老,很忠誠。陸晚上次來帝都,就是他開著車和吳崢一起去西站接的。

沒把莊恪出國和自己辭職的事說出來,陸晚一言不發地跟著祁陸陽下樓,聽他和阿全說:“務必看到她進門。”

然後,祁陸陽摁住陸晚的發頂,不容反抗地把她塞進了車後座。手搭在車頂,他彎腰看向窗內:“再別來了,我不值得。”

隨著車門反鎖,引擎啟動,男人的身影在後視鏡中越來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見。

陸晚本來也看不清。

眼淚太多了,它們打濕她的臉頰,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它們沿著輪廓連續滴下,濡濕衣領和前襟。以手掩面,陸晚不小心扯到受傷的那邊耳垂,一陣鉆心的疼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