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第2/3頁)

不過一米五寬的床鋪另一側還有張被子,已經被人疊好了,上面擱著的枕頭中間陷了一塊下去,沾了幾根短而硬的發絲。陸晚心裏一驚,手伸到那疊被子的夾層裏試了試,果然還是溫的。

客廳裏傳來開門的動靜。陸晚鞋都沒穿就跑出屋子,劈頭蓋臉地質問那個剛進家門、手裏還拎著幾包東西的男人:“你昨天睡在哪兒了?”

“都立冬了,怎麽還光腳。”像是聽不見她的話,祁陸陽只是蹲下身幫人穿拖鞋。陸晚想抽回腳,奈何對方力氣奇大,她根本掙不脫。男人邊穿鞋邊說:“還能睡哪兒,當然是床上了。”

等起了身,他又不急不緩地加上一句:“不是你讓我睡小臥室麽。”

腳腕子都被人捏紅了的陸晚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又問:“我怎麽也進去了?別說什麽夢遊之類的騙小孩的話。”

“你睡著了一直翻身,折疊床跟著嘎吱嘎吱地響,外人聽了還以為我和你幹什麽了。怕鄰居誤會,我只能把你抱屋裏去。”祁陸陽話講到最後語氣都變了,又彎腰把臉遞到陸晚面前,眉眼輕慢,吐氣微熱:

“我做錯什麽了?讓你這麽生氣。”

將牙根咬得發抖,發酸,發脹,陸晚仍是抿唇不語。男人擡手理了理女孩頰邊的頭發,隨即貼著她的臉頰耳語:“也不知道是誰昨晚上怕冷,自己一個勁兒往我身上靠。抱久了吧又嫌熱,翻來覆去的,兩個人都折騰得汗了一身……”

“要不,咱們今天就蓋一床被子吧?可遠可近,能進能退,暖和,還方便。”

聽到最後,耳垂紅透了的陸晚揚手就要甩祁陸陽一巴掌。對方輕輕松松攔住,直起腰來,眼中的輕浮瞬間換成少有的嚴肅:

“再知道過分了?人形都還沒煉出來的小妖精,這幾天在叔叔面前蹦跶個什麽呢?使壞的這條路上,我可是你祖師爺爺。”

祁陸陽以為自己把人給收拾服帖了。

“祖師爺爺,您昨晚上怎麽就對我手下留情了呢……”手腕還被這人箍著,緩過口氣的陸晚順勢就往前一靠,縮短自己與祁陸陽之間的距離,再仰著臉問:

“為你女朋友守貞啊?”

松開手,祁陸陽淡定地把她推遠了一些:“老爺子頭七還沒過,我就是個畜生,也得挑挑時間。”

“也是。”不依不饒地又貼了上去,陸晚眼神比姿態更纏人,“小叔叔,你打算在這兒待幾天啊?”

見人不知悔改,祁陸陽回摟住她的腰,似笑非笑地問:“不舍得人走?你想要我待幾天?”一邊說話,男人一邊在心裏盤算該怎麽樣才能讓陸晚徹底清醒。

“我想要你……待到第八天。”

說完這句,陸晚很明顯感覺到祁陸陽渾身都僵了一僵。

曾經,祁陸陽想了很多詞來概括自己的處境,最後只總結出八個字:心還堅定,身不由己。但今天,此時,此刻,他身心竟然一齊動搖。

男人前半輩子攢下的所有遊刃有余,在這一刻全都失了方寸。

祁陸陽垂下頭,陸晚閉上眼。

直到敲門聲響起。

兩人尷尬地各退一步,呆立在原地。陸晚用下巴點了點大門,丟下祁陸陽自己跑回了小臥室換衣服。

來人是龔叔。

再出來,陸晚見祁陸陽和龔叔相對而立,手握著手,表情詭異,一時有些疑惑:“怎麽不讓人進來坐會兒?”

祁陸陽神色松動了點,將人引到了沙發旁,很隨意地問:“龔先生是怎麽認識我們家陸晚的?”剛才握手時,他試到了龔叔右手食指上的一塊老繭。

對方也試到了他的。

以陸晚單純的社會關系,她不可能認識這種來歷不明的老道角色。

呷了口陸晚遞來的茶水,龔叔呵呵一笑,將精明藏在眼底:“我主家在人民醫院住了很久,一直是陸小姐在照應著。本來我是想昨天就過來看看的,又怕你們家裏客人多、不好招呼,就改在了今天。”

他說完看向陸晚:“陸小姐,節哀順變。莊先生特地囑咐我說,這回沒能幫上忙,他很愧疚。”

陸晚對龔叔印象不錯,連忙擺手:“莊恪已經幫我很多了,您也是。”

兩人隨後又寒暄了一陣,很熟的樣子。

見祁陸陽從頭到尾都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眼神不善,龔叔很有自知之明地站起身走到陸瑞年的遺像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又上了香,便準備告辭。

走到門口,他雲淡風輕地對祁陸陽說:“我年輕時當過幾年兵,祁先生也是?”

“那倒沒有。”祁陸陽單手插袋,姿態看似隨意,但其實身上所有肌肉都已戒備非常,“家裏長輩喜歡打獵,我偶爾陪著去玩玩,順帶也摸了幾年槍,帶回幾頭狐狸獨狼還是沒問題的。”

龔叔點點頭:“我主家在加拿大有塊地,有熊,有鹿,也有狐狸兔子,什麽時候祁先生方便、咱們去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