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頁)

不宣泄,不霸道,不炙烈……有史以來最溫柔的一次。

興許是最後一次。

他不曉得她睡醒後是否會忘了他,也不確定腹中胎兒能不能平安誕下,唯求自身體內的冰蓮效力已盡,別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狠下心抽身離去,繞過重重守衛,他迅速飛掠至院墻。

曾由他親力親為守護兩載的大宅院,在他腳下如無人之境。

輕巧翻越墻頭,他取回留存在茂密大樹上的包裹,正欲從窄巷中撤離,忽聞身後傳來極隱約的輕喘……竟是狼犬類的呼吸聲!

如水月色浸潤下,五條黑白雙色大犬如閃電般直撲而上!

他的計策……被識破了?

姚廷玉兩下騰躍至半空,踏墻頭而發足狂奔。

閃避後方破空飛來的暗器,他暗呼不妙。

為掩糊弄探花狼的鼻子放了不少血,且用慣了的小型連弩,被他棄在假死現場!

以手兜住飛梭、梅花鏢等帶毒暗器,他憑借緊追不舍的聲響判斷來者人數、武功強弱,待搜集到一定數量的暗器,他於翻騰之際甩出!

只聽得“啊啊啊”數聲,圍捕他的七八人中倒下三人,但余人有所防備,再偷襲將難上加難。

姚廷玉在京城相熟者不多,如今不論向誰求援,皆會連累他人。

一咬牙,他人似銳箭竄向城北,東繞西拐借巷道躲藏。

得想法子,除盡這批歹人和畜生。

否則……他和徐探微夫婦,將後患無窮。

當殺手與探花狼循跡而近,他眉宇冷冽,清若冬湖,身姿如黑雁淩雲,奪取寒刃,俯身劈下。

彎刀挑起寒霜,割裂夜色,排天而下。

當姚廷玉連斃七人和四條猛犬,正以彎刀與敵糾纏之際,一條探花狼飛撲而上!

他手起掌落,意欲用掌力拍碎狗頭,忽覺手心一痛,隨後痛覺立即消失。

……!糟糕!

數十年來,他從未忘記——冰蓮根磨成粉後,麻痹藥力極強……

電光石火間,最後一名殺手遭彎刀割喉,最後一條探花狼被他的掌力擊癱在地。

姚廷玉於天旋地轉中胡亂拔出手心銳釘,硬撐一口氣,趔趔趄趄向幽暗處前行。

麻木感從手掌蔓延到手臂、肩膀、胸腹……乃至雙腿。

他摔翻在地,咬得下唇鮮血直淌。

以殘存力量往側翻滾,每進一寸,皆傾盡畢生之力。

頭昏目眩,他想喊已喊不出聲。

偌大京城,千家萬戶的聲響嘎然而止。

天地萬物墜入黑暗。

*****

巳初時分,京城內青磚白泥的房舍宅院已被燦爛陽光裹了個通透。

接到消息的徐家人匆忙趕至門口,迎回風塵仆仆的徐赫與徐晟。

見祖孫二人儀表如常、擠眉弄眼,阮時意料知傳遍京城的“郡主府護衛統領身亡”一案,應是由他倆協助完成。

懸在空中的一顆心,總算放回原位。

當著仆役之面,她不便多問,只眼神示意於嫻給二人端來湯和粥,又囑咐下人準備熱水、幹凈衣物等,以供洗漱休息。

屏退下人,徐晟三扒兩撥喝完了粥,自顧回房歇息,留下徐赫邊喝湯邊向阮時意簡單講述過程。

阮時意聽聞他們二人曾與外逃的雁族人交手,且姚廷玉不惜放血為制造自身死亡跡象,故意放走數人回去報信,頓時為他們捏了把汗。

所幸,徐家祖孫將姚廷玉送走,還特地畫了些小稿,才大搖大擺回城。

按理說,不大有人懷疑到“奉聖命出行”的他。

“你們爺兒倆沒事吧?”

阮時意擔憂目光掃向徐赫尚算整潔的衣袍。

“晟兒沒事,”徐赫咧嘴一笑,“至於我,要不……你作個全身檢查?”

阮時意睨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經多一陣子?有沒有點當長輩的自覺!”

“我是怕等到晚上,烏燈瞎火,瞧不真切……”他笑語哼哼貼近,溫熱氣息落在她耳邊,“當然,你還能用別的方式檢驗。”

阮時意惱他亂撩,稍稍推了他一把:“趕緊睡一覺,補個眠!”

“為何要補眠?怕我‘體力不濟’?”徐赫探臂圈上她的腰,語帶玩味,“明明是你自己……力弱難撐。”

阮時意咬唇扭頭,避過他湊近的嘴唇:“大白天別說葷話!”

“我離家好些天,可有想我?”他不依不饒在她腮邊親了親。

“不想,”她刻意端起肅容,“你往時不在家的日子多著呢!”

“歸根結底,還在怨我,”徐赫強行將她抱至腿上,“又是你自個兒答應那姓姚的……”

見大門早被徐晟出門時掩上,阮時意沒作抗拒,藕臂繞向他的肩。

“他找上門,告知來龍去脈,難道咱們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嗯,但願風波平息,相忘於江湖便好。”

徐赫眼底憂色化作山水間的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