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Consuelo·(第3/6頁)

“如果懷特太太說的是真的,你的確給伊萬斯小姐寫了一張紙條——那麽,你是否在紙條上要求她與你私奔呢,菲茨赫伯先生?”

路易莎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她的脊背僵立起來,脖子伸得長長的,眼睛半眯著,緊緊盯著伊莎貝拉與自己的哥哥。

“讓我想想,”伊莎貝拉小聲說道,“你第一次愛上了一個女孩,她有著一頭柔順閃亮的金發,就如同太陽一樣耀眼;她美麗,溫柔,又善良;她照顧你,關心你,愛護你;你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可她卻被辭退了,直接消失在了夜裏,於是你們就這樣被迫分離……

“你知道她肯定在附近的某個地方住著,你說不出是為什麽,你就是這麽覺得。漸漸地,你發覺懷特夫人總是會去村子裏辦事,每次都會帶著一些東西,食物,衣服,盡管她說是救濟窮人,你卻覺得不對,你能肯定她是將這些送給了伊萬斯小姐,也許是直覺,也許你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於是,你決定與她一同私奔,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你們會永遠待在一起,再也不被任何理由分開……我說的對嗎,菲茨赫伯先生?”

哈利·羅賓森沒有反對這樣帶著誘導性的證詞。而整個法庭在這一刻陷入了極致的寂靜中,仿佛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恩內斯特·菲茨赫伯會給出的答案。

“是的。”

一個顫栗的答案從牙關裏擠出了,帶著一滴眼淚。深愛與黑暗之間,終究還是深愛占了上風。

哈利·羅賓森松了一口氣,至少恩內斯特·菲茨赫伯這麽說,就等於同意了女仆長所提供的證詞。

“很顯然,尊敬的法官,菲茨赫伯先生記錯了一些細節——這麽說的話,懷特夫人,路易莎小姐有沒有可能得知這一次完全由你促成的約會呢?”他迅速轉移了話題,明顯想要趕在法官判定他的委托人精神狀況不足以繼續庭審以前推動著證詞的進展。恩內斯特·菲茨赫伯低垂著頭,仍然微微顫抖著,那滴眼淚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分開了他的五官,一半映著窗外的艷陽,另一半則隱藏在陰影裏。

“沒有可能。因為害怕被人發現,恩內斯特少爺轉交給我的紙條是現寫的,他疊好後交給我,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趕在第二天以前將信交到瑪麗安娜手上。光是看恩內斯特少爺當時臉上的神情,我都知道他寫了些什麽……”

“你把這封信交給了伊萬斯小姐嗎?”

“沒有,羅賓森先生,那實在太不適合了。但我的確向瑪麗安娜提了一句,告訴她應該幹凈利落地了斷與恩內斯特少爺之間的感情,她可以寫一封信,我會轉交的……但她拒絕了我的提議,我也沒有強求,她畢竟是個孕婦,而且精神並不穩定。”

“精神並不穩定?”哈利·羅賓森立刻著重問了一句。

“是的,我很難形容,也不怎麽能說的上來,先生,但誰都能看出來她不太正常。因此我每次離開都會把村舍的門鎖上,免得她逃跑。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因為被辭退而精神恍惚,還告訴她,斯塔福德男爵已經保證過了,等孩子一生下來,他會找個理由把她雇傭回去,這似乎把那可憐的女孩嚇得不輕……”

“如果你沒有將紙條交給伊萬斯小姐,懷特太太,她又怎麽會在那間旅店中出現呢?”

“她偷走了那張紙條,還有村舍後門的鑰匙,從我的外套口袋裏。”懷特太太承認道,“我直到後來才發現這兩樣東西不見了。那天我回去有些晚,險些要趕不上晚飯,因此十分匆忙,沒有第一時間檢查身上少了什麽。”

“在那之後,你可曾與菲茨赫伯先生匯報過紙條的結果?”

“沒有,羅賓森先生,就像我說的。等我趕回時剛好趕上斯溫納德廳的晚宴,晚宴過後,我就基本在樓下做事了,但我的確將紙條的事情匯報給了斯塔福德男爵。”

“包括紙條上的內容?”

“包括紙條上的內容,先生,作為女仆長,我是有這樣的權力的。”

“第二天,也就是伊萬斯小姐死去的那一天,路易莎小姐有可能得知這場約會,並離開斯溫納德廳嗎?”

女仆長的臉上有一霎的不忍,她的脖子微微轉了一下,就像她忍不住想要回頭去看看路易莎似的,但她的話在她無法遏制這沖動前就脫口而出了,“沒有任何可能,羅賓森先生,即便路易莎小姐偷聽到了我與斯塔福德男爵之間的對話,她第二天一整天都待在斯溫納德廳裏,由女管家陪著玩耍,從瑪麗安娜被辭退以後,女管家就肩負起了照顧她的職責。”

“也就是說,路易莎小姐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目睹伊萬斯小姐是如何被殺的,再被殺害她的兇手送回斯溫納德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