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Consuelo·(第2/6頁)

“真相是——我知道恩內斯特少爺從來沒有與瑪麗安娜有不倫的關系,盡管那是在府裏流傳的謠言。然而那只是因為有男仆無意撞見瑪麗安娜衣衫不整地從某間客房中走出,而恩內斯特少爺又與她關系甚篤的原因。真正與瑪麗安娜有染的是斯塔福德男爵,因為總是我去收拾事後一片狼藉的房間,因此我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

在法官的允許下,一個男仆被帶了上來,證實了女仆長的證詞,一同上來的還有一個年紀頗大的洗衣女工,證實了女仆長曾經直接將有精|液痕跡的床單帶去給她清洗,並且囑咐她保守秘密。這樣的偷情持續了三個多月,直到瑪麗安娜慌張地告訴了女仆長,她的月經已經有兩個月沒有按時到來了。斯塔福德男爵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因此趕在瑪麗安娜的肚子會開始顯現前,將她從斯溫納德廳辭退了。

“告訴我,伊萬斯小姐被辭退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懷特夫人?”哈利·羅賓森幾乎稱得上是喜滋滋地詢問著。

“斯塔福德男爵將她安置在村莊裏,我打掃了一間村舍,幫助她在大半夜地搬到了那兒。她要是需要什麽,也是我送給她。我總是說是給村子裏的窮人送些物資,因此從來沒人懷疑過我。”

“也就是說,除了你與斯塔福德男爵以外,沒有人知道伊萬斯小姐被安置在村莊裏,就算知道,也不知道她到底居住在哪裏?”

“是的,羅賓森先生。我非常的小心,村子裏從來沒有因此而起什麽謠言,就因為我從來沒留下過任何把柄,您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女仆長自豪地說道,對自己當年的能幹很是驕傲。

“那不是真的,我知道瑪麗安娜住在哪兒。”

恩內斯特·菲茨赫伯再一次毫無預兆地開口了,哈利·羅賓森迅速轉過身去,速度之快,沒有扭傷脖子簡直就是一個奇跡。“菲茨赫伯先生,我想您現在恐怕有些糊塗——”

他幹笑著說道,眼神裏閃爍著嚴肅的警告。可恩內斯特·菲茨赫伯根本不理睬他,又將適才的那句話重復了一遍。

“非常有趣的陳述,菲茨赫伯先生。你為什麽會認為自己知道伊萬斯小姐的住處呢?”

伊莎貝拉出手了。

“反對,法官!這根本算不上是一個有效的問題!菲茨赫伯先生,你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懷特太太還在陳述她的證詞,也許我們應該讓她先說完——”

“安靜。”恩內斯特·菲茨赫伯毫不客氣地冷酷訓斥道。哈利·羅賓森的臉漲紅了,臉上青筋賁起,如同一個熟過頭的李子,隨時都有爆開的風險。

法官如今看起來就跟底下的那些法學院教授們一樣困惑,康斯薇露發誓,她甚至瞥到法官探詢地望了望那些教授們,似乎希望能從他們的表情上得到什麽指示,看看誰有應對這種情形的經驗。“反對無效。”他喊出來的聲音有些遲疑,“丘吉爾先生的詢問沒有任何問題。菲茨赫伯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如果你繼續與你的律師起沖突的話,恐怕我將不得不提出休庭,等你與羅賓森先生完全達成一致以後,再重新開始審理。丘吉爾先生,請繼續。”

伊莎貝拉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恩內斯特·菲茨赫伯的面前,與他對視著,她的眼中映不出對方的身影,只有黑暗倒映在裏面。

“你為什麽會認為自己知道伊萬斯小姐的住處,菲茨赫伯先生?”

這是一個無比巧妙的問題,巧妙在於它無法直接作答,必須要稍微思考後才能得出答案。伊莎貝拉認為突破黑暗的關鍵就在於真相。至少在那些她看過的電視劇裏,所有患有雙重人格分裂症的人都是因為被告知了客觀的真相而覺醒過來,意識到了另一重人格幹了多麽殘忍的事情。

“她告訴我的。”恩內斯特·菲茨赫伯,或者說是他的黑暗,冷冰冰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伊莎貝拉,就像在打量著一個沒有生命,卻會說話的物體。

“這麽說,她一定要通過懷特夫人,才能將紙條傳遞到你的手上。懷特夫人,你可曾收到過任何這樣來自於伊萬斯小姐的紙條?”

“不,丘吉爾先生,但我的確為恩內斯特少爺送過一張紙條給瑪麗安娜,就在她去世的前一天。”

黑暗的臉突然扭曲了一下,他也許要開口斥責這是謊言,但只是古怪地張開了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菲茨赫伯先生,你曾經寫過一張紙條送給伊萬斯小姐嗎?”

伊莎貝拉轉而向恩內斯特·菲茨赫伯發問,可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面容扭曲得更厲害了。就像他的肌肉各自有各自的意志,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拉扯著他的嘴角,一部分想要說“是”,而另一部分想要說“不是”,還有一部分打算保持沉默。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欄杆,顫抖從指尖開始,逐漸向上蔓延,他看上去像是病了,庭審室裏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