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Isabella·(第4/5頁)

“這對其他的6個女孩——準確來說,5個,也不公平。”瑪德摸出了一支煙,卻沒有點燃,她的聲音隱含怒氣,她比伊莎貝拉更想抓住恩內斯特·菲茨赫伯與路易莎,“她的證詞能起的作用遠遠比她想象的更大,她應該堅強起來——她向我保證過她會堅強起來的,而我也向她保證過,會讓傷害了她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的拳頭攥緊了香煙,碎末從她指尖飄落。“咚咚咚”,她突然敲響了車壁。

“是的,夫人?”

車夫應聲道,伊莎貝拉突然莫名地覺得這聲音藏著一點熟悉的音調。

“停車!”瑪德高聲喊道,幾秒鐘後,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她幹脆地跳下了車,留下一條散發著煙草氣息的淡黃痕跡。

“在斯塔福德郡見,明天。”

她簡短地囑咐了伊莎貝拉一句,接著就邁著大步離開了,鞋跟敲在石子路上,好似戰曲即將響起前小鼓的前奏。

倫道夫·丘吉爾夫人敲了敲馬車壁,馬車便再次動了起來。

直到這時,伊莎貝拉才記起詢問瑪麗·庫爾松的流產。她知道倫道夫·丘吉爾夫人在醫院安插了眼線,隨時監控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免得她人在醫院,手段卻延伸至整個倫敦,要為了威廉的狠毒手段向伊莎貝拉幾人復仇。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導致了她的症狀,只知道醫生趕來的時候,她的下腹已經出了許多血。醫生很冒險地為她輸了女仆的血,才將她救了回來。”倫道夫·庫爾松夫人緩緩開口了,從來沒了解過這些的梅聽得臉色煞白,雙手不安地揪著裙邊的蕾絲線頭。而另一方面,伊莎貝拉的心情則復雜的多,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年代的生產對自己而言將會是一件多麽兇險的事情——雖然看似已經有了輸血的技術,聽上去卻像是某種孤注一擲的無奈之舉。

“在為她清理下半身的出血狀況時,我想,醫生應該是注意到某些不同尋常的症狀,意識到了她大出血是因為——”

她頓了頓,才得以繼續說出口。也許對每一個做了母親的女人而言,這都不是一句容易的話。

“是因為她的孩子已經死在了肚子裏面。”

梅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緊緊閉上了眼睛。

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瞥了一眼梅,才繼續說了下去。“總而言之,醫生為庫爾松夫人輸了血,取走了死嬰——這過程我也不甚了解——”

伊莎貝拉敢肯定倫道夫·丘吉爾夫人肯定得到了詳細的過程敘述,她生過兩個兒子,自然很清楚那會是怎樣的一回事,只是她不願意讓梅更加驚嚇罷了。

“那是個男孩,據說與索爾茲伯裏勛爵長得一模一樣。庫爾松勛爵原本因此來到了醫院,聽到了護士們的小聲議論,便掉頭就走,連自己的妻子都沒去探望。”

伊莎貝拉知道新生兒都是一副皺巴巴,如同猴子般的模樣,哪裏能看得出到底像誰。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語氣輕描淡寫,內裏卻透出一股狠勁,與適才提起路易莎·克拉克時全然不同。看來她也沒有原諒瑪麗·庫爾松的手段對溫斯頓造成的傷害,如今,這就是她復仇的機會了。

“那她以後會怎麽樣呢?”梅怯生生地問道,可能是害怕後續還有更加血腥的結局。

“之前,庫爾松夫人似乎動用了什麽關系,為她與庫爾松勛爵在印度找了一個閑職,可能是打算避到國外去,躲躲風頭。但由於後來的審判結果,她與庫爾松勛爵的英國公民身份都被剝奪了,在殖民地的工作自然也被收回。一旦最終的文件程序完成,他們就必須離開英國——也許是回去美國,無論如何,至少萊特先生不可能放棄他自己的女兒。在美國,庫爾松勛爵與庫爾松夫人還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至於幸不幸福,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梅興許是想問瑪麗·庫爾松能否再擁有自己的孩子,但她聽出了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弦外之音,便不再追問了。

不一會,馬車便在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宅邸前停下了,由於途中被瑪德耽擱了一下,載著女仆們,安娜,溫斯頓還有阿爾伯特的馬車早就到了。

管家站在門口,準備迎接自己的女主人回家。從屋內透出的光芒映著天際最後一絲夕陽,顯得格外溫暖柔和,預示著一頓熱烘烘的美味晚餐已經在廚房備好了。左邊的窗子裏透出一個瘦高的身影,也許是阿爾伯特,正在門後等待著她的歸來。

他也會認為,在路易莎·克拉克自殺未遂以後,所有她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都統統成了幻影嗎?

走下馬車時,伊莎貝拉禁不住如此想到,她扭頭向康斯薇露看去,想知道她的想法。卻只發現她呆呆地漂浮在草地上,盯著正欲駕車離開的馬車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