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爺想你了(第2/4頁)
“枇杷樹是什麽意思?”他納悶。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花月神色復雜,“公子天天躺在榻上,都看什麽書?”
腰間被人一掐,身後那人的聲音頗為咬牙切齒:“爺看的是兵書,誰有空看這些個悼念之詞。還有,這玩意兒不吉利,再念爺打斷你的腿。”
方才還溫溫柔柔的,一轉眼又變回了這孽障模樣,花月惆悵地嘆了口氣,嘴角卻莫名地往上擡。
今兒真是個好日子啊,宜復仇、宜與人同乘。
宜口是心非。
龍凜被害一案不知是被誰壓著,一直沒升堂問審,花月以為李景允還要被關上許久,結果有一件事突然冒了出來。
起因是李景允讓她去一趟棲鳳樓,幫忙清賬。
花月也不知道這位爺的心怎麽就這麽大,告訴她秘密了還不算,還讓她插手賬務,理由是將軍府的賬做得挺好,最近棲鳳樓太忙,讓她去搭把手。
作為將軍府的掌事兼姨娘,她的活兒已經夠多了,本來想反抗的,這人卻一板一眼地給她開了高出將軍府三倍的月錢。
這是月錢的問題嗎?花月氣憤地想——
她就是喜歡清理賬目,多清理一份而已,舉手之勞,怎麽能說是因為月錢。
於是這天,她就坐在棲鳳樓的暗房裏看賬本。
“這幾個月賬目很多,我審過一遍,沒有太大的紕漏。”掌櫃的同她道,“只是有一筆壞賬太大了,煩請您轉告東家一聲。”
花月仔細將那筆賬一看,嚯,貴客:龍凜,欠賬數目:三千兩。
指尖按在這數目上,花月側頭問:“這位三千兩花在什麽上頭了?”
“酒席、給姑娘的賞銀。”掌櫃的道,“這位客官平日是不欠賬的,就那日宴請賓客,似乎不太方便,統統讓記在賬上。”
宴請什麽樣的賓客能花三千兩的排場?花月想了想,問:“掌櫃的在這個地方見多識廣,可認得當日的客人是誰?”
面前的人回憶片刻,以手沾茶,在桌上寫了個名字。
花月看得眯了眯眼。
***
京華最近天氣漸熱,各家各院都開始午眠,沒有人會在飯後的半個時辰內忙碌。
除了東宮的霍庚。
霍庚只是太子仆射,平日裏是不會有什麽事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大司命突然就開始找他麻煩,讓他整理祭壇不說,還讓他把魚池裏的水舀幹重新換一池。
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做這個活兒的,但大司命這麽說了,霍庚也不敢多問,只能苦兮兮地一瓢一瓢地舀水。
“誒,沈知落人呢?”有人從遠處過來,問了他一句。
霍庚愁眉苦臉地擡頭,看清來人的臉,眼眸微亮:“蘇小姐。”
蘇妙左右張望著,朝他笑了笑:“不是說沈大人在祭壇這邊麽?也沒看見人。”
“他在那邊的廂房裏。”霍庚指了指,又輕聲提醒,“大人心情不佳好幾日了,您當心些。”
蘇妙感激地沖他點頭,又掃了一眼他手裏的葫蘆瓢:“你這是在做什麽?”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霍庚道:“大人讓我把這池子裏的水舀幹。”
“……”
往旁邊看了一眼,蘇妙低聲道:“稍等。”
她將池子裏的荷葉梗扯了下來,放在水裏吹了一口,看水面上冒起一串泡泡,便將整支梗條浸在水裏,浸透之後拇指堵著一端梗口,拿出水面來越過池沿,放在比池子更低的地上。
池子裏的水突然就嘩啦啦地從荷葉梗裏往外流。
霍庚看傻了眼:“這,這是怎麽回事?”
蘇妙一邊擦手上的水一邊笑:“就是這麽回事,讓它自個兒流,你別舀了。”
說完,拉著身後的花月就往旁邊的廂房走。
花月看她一眼,又回頭看看那雙頰微紅的大人,忍不住想,她要有蘇妙這樣的未婚妻,也想把她青睞的人都發配去舀魚池。
這姑娘可太招人喜歡了。
“小嫂子。”蘇妙扭頭問她,“待會兒你們說事,我能在這地方隨便逛逛麽?”
花月回神,有些納悶:“逛什麽?事關三公子,表小姐也要一起聽了才是。”
“不是很想看見他。”蘇妙悶悶地道,“先前心情好,還隨著他胡鬧,這幾回老娘心裏不舒坦,不想慣著他。”
花月聽得失笑:“表小姐竟然會有不喜歡沈大人的一天。”
“也不是不喜歡。”蘇妙皺著鼻尖道,“就是煩,暫時煩上幾日。”
“今日之事有些厲害,需要表小姐一起幫忙,恐怕要委屈一二了。”花月晃了晃她的手,“等事畢回府,我給表小姐做點心吃。”
臉色稍霽,蘇妙不情不願地點了頭,與她一起進廂房。
沈知落不著痕跡地將開著的窗戶合上,面無表情地轉身迎上她們二人。